254蒼茫無一物一

成冢。

    辛夷花的緣分,花開,花落,她以為,這一生,就是這般的絢爛甜蜜。

    「公主,大紅的嫁衣繡上白花瓣,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捧着衣衫的紅拂和綠蕪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只是綠蕪的嘴巴,真的藏不了一點心思。

    「你覺得不好?」染兒橫眉,自己辛苦半月,卻連一個丫頭,也敢質疑?

    「奴婢只是覺得,太素淨了些。」看着公主面色不善,綠蕪立刻改口,而紅拂,只是安靜的收拾打理多餘的繡線,對這件嫁衣,仿佛並不在意。

    「紅拂,你覺得好看嗎?」染兒不死心,一定要問出一個讚嘆來。

    「公主的女紅大有長進。」看不出紅拂是喜是憂,她端詳了好久,卻給了這樣一個答覆。

    那時節的一幕幕,就這樣浮現在自己眼前,那時候,她以為,是丫頭粗鄙,看不出她一針一線的心意,也看不出她的美艷迤邐,翩然無芳。

    那一日,十里紅綢,鋪遍皇城的每一處宮牆院落,紅綢邊緣,皆系上東珠壓角防風,放眼去,一閃閃的明珠璀璨,便連永巷沿途的宮燈,也換了大紅的琉璃燈盞。

    那一日,整個皇城,都紅的灼目,紅的刺眼!那翊錦宮前,更是芙蓉花鋪就的路途,意在前路榮華,步步生蓮。

    前路榮華?

    步步生蓮?


    她只記得,自己再次回來這裏的時候,是三跪九叩,亦步亦趨,每一步,都沾着血淚,可是帶給自己這一切的人,竟然從始至終,都是他!

    恨嗎?

    僅僅是恨嗎?

    她的父皇母后,那時節該是在花廳上,等着自己女兒風光下嫁,滿懷希望期冀的,等待他們的賢婿佳人。可是呆着金冠簪花的頭顱,卻做了那狼子野心人手中的玩物,那毫無生機的滴着鮮血一雙頭顱,是他狂傲的資本。

    那時候沖在她身前推開他的,是那抹紅色的身影,只是一個轉瞬,那刀鋒便刺向紅拂的心窩,噴出的血色,染紅了染兒嫁衣上,那片片飄落的辛夷花瓣......

    心痛,窒息一般的心痛,她忘記自己是怎麼起身的,是怎麼回到座前,只是記得,旻淨將自己喚醒的時候,手中金絲護甲被手心生生攥彎,那紅木椅上,儘是劃痕。仿佛一道道血紅的創口,在自己眼前,源源不斷的,流着鮮血。

    「娘娘,您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般模樣?」旻淨將她冰冷的手緊緊握在手中,「娘娘,奴婢已經叫人宣太醫了,若是哪裏不舒服,便告訴奴婢。」

    「沒事!本宮沒事!」辛夷不知道,充斥血絲的雙目的自己多麼可怕,她只是直挺挺的起身,她還記得,洛怡要出宮的,她該去送送,那份哀思,能不能請她為自己帶上。

    未等起身,鳴暉已經從殿外匆匆而來,跪倒在自己眼前,「臣拜見修儀娘娘,娘娘萬安。」

    「哥哥,是你來了啊!」辛夷擠出一絲苦笑,放開一直扶着的旻淨的手,「你們都下去,本宮乏了,同哥哥說會兒話。」

    「娘娘,皇子已經不好,可是你要保重自己啊!」鳴暉心中唯有愧疚,都是他,沒有照顧好孩子,此刻,也只能寬慰辛夷了。

    「哥哥,你知道明日是什麼日子嗎?」辛夷傻笑着看他,「哥哥,你會記得嗎?」

    什麼日子?鳴暉沒了主意,辛夷的生日就要到了,卻也不是明日,或者是自己初見她的時候嗎?可是也不是,更與自己無關,那還會是什麼日子呢?

    「哥哥,你知道嗎?兩年前的明日,就是墨朝亡國之日,就是我的父皇母后死在歹人手上的時候!竟然已經兩年了!兩年了!我竟然還是在這個宮苑裡,不過是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沒有家,沒有國的妃妾!嫁的男人,竟然還是同一人!」辛夷朗笑,聲音里,只有哀戚,只有荒涼,沒有一絲叫人喜歡的音色,她笑着,眼淚卻一刻也不絕,「哥哥,我甚至都沒有兄弟,沒有姐妹!竟然,只有我一個人,苟且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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