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秋闈的結束,秦淮河上再度熱鬧起來,來來往往最多的便是前來參加舉人試的秀才們。自然,日月舫上的客人也逐日多了起來。幾乎****都要陪客到很晚,甚至有的時候會通宵達旦。蕭逸然很不適應眼前的生活,只是身在其中,卻是身不由己。
不過,一直以來蕭逸然還是很感激媽媽趙錢氏的。首先,是趙錢氏把蕭逸然撫養成人,並傳授給自己諸多才藝,從而才得以在這秦淮河上立足。其次是,原本這艘畫舫中也有賣身接客的女子,到趙錢氏身子不好時,逐漸把那些人都轉賣到了別的畫舫上,給蕭逸然留下了一艘乾乾淨淨的畫舫。
蕭逸然至今記得,去年冬天趙錢氏臨去世時對自己說的話。
&兒,老身收養你一場,雖有到你及笄後賣身接客的打算,只是老身等不到那一天了。最近幾年,看着然兒一天天出落的清麗脫俗,全沒有一點煙花女子的味道。媽媽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讓你脫離這煙花之地。糾結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不用再為此事為難了。
眼看老身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好在老身也無其他親人在世,就留給你一艘乾淨的畫舫,至於老身去後,然兒是賣身,還是只賣藝,一切都由然兒自己決定好了。」
如果是單純的秦淮河上長大的蕭逸然,意識深處並不抗拒賣身為生的營生,只是摻雜了燕山府蕭逸然的記憶和意識之後,蕭逸然自然不會再走那條道。甚至,蕭逸然已經開始盤算着,該如何拋棄現在賣藝的生活,另尋其他出路了。
****迎來送往,夜夜笙歌曼舞,蕭逸然在畫舫中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感覺不舒服起來。
尤其是來到畫舫中的客人,明知道日月舫只賣藝不賣身,在酒足飯飽之後,還是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甚至有人會對年未及笄的蕭逸然動手動腳,包括丫頭晴雯和麝月,也時常受到客人的騷擾。儘管三人心中有氣,卻不能表現出來。為了應付客人的要求,不得不派人去找秦淮河上,身份自由的「流螢」來接待客人。所謂「流螢」,是指並沒有賣身於任何一方妓院和畫舫,獨往獨來做接客營生的女子。
到八月二十三張榜這天,日月舫迎來了,在蕭逸然記憶中最熱鬧的一天。前前後後共來了四撥客人。其中有兩撥,因日月舫只賣藝不賣身,便略坐坐,另尋其他畫舫去了。不過還是剩下兩撥客人,誰都沒有走的意思。
其中一撥客人是四個人,都是秀才打扮,而且操着外地口音,顯然是進京趕考的。另外一撥只有兩人,看起來是主僕,只是關係似乎要比主僕更親密一些,這兩人,聽口音倒是本地人。
最初兩撥人相安無事,坐在客廳中,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各品各的茶,各聊各的話。只是畫舫中只有蕭逸然一人待客,另外就是晴雯和麝月兩位丫頭。至於那幾個舞女,向來是不出來陪客人的。所以,兩撥人為了讓眼前這位清麗脫俗的少女多陪自己一會,漸漸有了讓另外一撥人離開的想法。只是,兩撥人似乎是較上勁了,誰也沒有主動退出的意思。
蕭逸然不得不夾在中間,陪着兩撥人周旋。
只是本地的兩位客人,時不時會譏諷那四位秀才幾句,房間的內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起來。蕭逸然想了想,只好把樂隊和舞女喚上來,如此兩撥客人的注意力都被歌舞吸引過去,情況才有所好轉。
等歌舞結束時,許是聽不慣四位秀才之乎者也的拽文,兩位本地客人才悻悻地主動離開了。接下來的氣氛就好多了,雖然聽四位秀才的交談,四人無一人得中舉人,似乎早就心中有數,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失意感。
從開始,蕭逸然就聽出來四人的口音好像是華州一代,便開口詢問了一句:
&問四位先生,可是華州人?」
&是,我們都是來自華陰縣。」
聊了幾句,蕭逸然故意把話題引到下邦三賢上,說一會白居易,再說一會張仁願,最後談到北宋名相寇準。四人倒也知根知底,話談的很是投機。
&生,下邦縣除了這三賢之外,是否還出過別的名人?」
蕭逸然很想知道北宋年間,下邦縣到底有沒有一個林晨,那樣就可以知道自己北宋十幾年的經歷,到底是真實的,很是真的是一場夢。
&像除了三賢之外,最近幾百年,下邦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