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虎符放得很是隱秘,掀開被褥,床板的夾層有一暗格,將暗格打開抽出那個小匣子,顏琛最後一次摸了摸那枚通體透明的虎符,下定了主意。
賀樓在兩日後接到她的消息趕來,方時已是黃昏。
懷德是賀樓安插在皇宮裏的線人,是他矢志不渝的追隨者,是一路以來支持着他謀權篡位的主力。賀樓想要進出皇宮,自然是極其的隨意。
「你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麼?」賀樓徑自坐下。
「還差一些。不過也快了。」
「要不要我在幕後幫你。」賀樓隨意的笑着。
顏琛道:「我自己的事情,只想要靠自己解決。」
她的父母,不需要別人來為其報仇。那樣的話,她只會無比的鄙視自己,無能,以及懦弱。
「說起來,那位戶部尚書,不還是懷德幫了你的忙。」
顏琛怔了怔:「那不一樣。」
有些事可以假人之手,有些事她只想要親力親為。
賀樓看了她兩眼:「東西已經拿到了?」
顏琛回過神來:「是。」
將小匣子推到他的面前,「呶,就是這個。」
賀樓將懷裏的另一枚虎符掏出,兩塊並作一塊,果真是嚴絲合縫的完美無瑕,前朝匠人手藝精湛確是名不虛傳,也難怪過了百年,他的後人所開的鋪子生意仍是如日中天。
只這兩枚虎符確是不可複製的。
工匠自製這一對虎符之時便是入了宮,隨後才畫了圖樣,不僅是樣式,那份工藝也是無可匹敵的。
「多謝。」賀樓誠懇道,「多謝你成全了我。」
「我也只是為了報恩。至於其他的,我們以後就各走各道,不要再互相牽扯了吧。也算是做個了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欠。」
「你這是何意。」賀樓猛地站起來。杯中的水一下子濺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顏琛:「你給我說明白,這是要從此恩斷義絕麼?」
他的聲音很重,心中滿是惱意。環視了四周後,暫時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畢竟這周圍不是只住了顏琛一人。
「太子不明白麼?」顏琛一個個字從口中清晰地吐出:「想要和我做戰友,卻又對我沒有最基本的信任。」
「你都知道了。」賀樓的聲音軟了下來,「我的確瞞了你許多。可你也從來沒有問過。」
「因着那些往事不堪回首,連我自己都不想去面對。」賀樓緩緩道,「我也不希望我的父親是那樣的絕情,可他偏偏那麼做了。我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樣品,隨時可以替換,丟了也不可惜。為什麼明明是我努力做了一切,最後被放棄的那個人卻還是我。為什麼老七什麼都沒有做,可所有最好的,卻還是都留給了他。我不懂,我怨恨。我惱怒,可這一切獨顯的那樣的無能為力。除了用這樣的方式去向他討個說法,我還能怎麼做。」
「如果是你,你會興高采烈的主動把自己的傷疤撕開給別人看嗎?」
顏琛失了聲。
賀樓又道:「我瞞着你,是沒有必要告知與你聽。舊東宮的身份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恥辱,告訴我我只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棋子。」
見是顏琛默不作聲,賀樓輕聲問道:「奉歡呢?你能照顧得好他麼?」
若是不提起歡歡還好,真的提起了,顏琛反而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而存了怨怒。
顏琛裝作不知道做出驚訝的神色:「不是你照顧的麼?怎麼又來問我?你把我的奉歡弄到哪裏去了?」
賀樓瞥了她一眼:「你演戲一點兒也不像。如果真的是認為我把歡歡弄丟了,你的激動不會只是這個程度。」
若是歡歡丟了。她恐怕真的會和賀樓,拼了。
奉歡是留在這個世界上,和自己最親的人。她懷胎十月生下他,好不容易把他養大。如何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情況?
賀樓滿意的看着顏琛的臉色一點點的拉下來,隨後拈了笑意:「你放心,我不會把他從你身邊搶走了。」
「只不過是怕你有負擔,所以想要由我照顧歡歡。就只是假裝威脅了你幾句,你還當真了。」賀樓搖着頭笑着。
「你那...
第四十二章 無需假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