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爛漫,本來充滿着清鮮氣息的黑森林,頓時被血腥味瀰漫。
敵人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韓漠這樣一群戰鬥力強悍的高手,他們得到的消息,銀衣人身邊不過十人之眾,他們聚集了將近五十人的力量化整為零來到黑森林偷襲,本以為十拿九穩,但是此刻非但沒有給錦衣人造成半點傷害,而且己方在片刻間幾乎就折損了一半的人手,這實在是大出意料。
韓漠根本不需要施展《八部棍法》,只憑平常的棍術和自己那強悍的牛力,連續干倒三個人,而朱小言箭不虛發,這一陣子又是三條人命報銷在他的手裏。
看着韓青等人雖然渾身鮮血淋漓,但卻已經處於上風,鬥志旺盛,韓漠兩個步子便脫離了戰團,這是很好的鍛煉機會,讓韓青等人薰陶出更濃郁的血腥味,對日後會更有好處。
他抬頭望向那邊,只見那邊的敵人也已經被打的七零八亂,銀衣人就像混跡於羊群的神龍,所過之處,鮮血噴出,慘叫連連,身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着好幾具屍體。
只是銀衣人的六名部下,除了他身後的那一人外,已是死了三人,只余兩人兀自在與已經為數不多的敵人拼殺。
今日若不是有韓漠等人在場,替銀衣人分擔了一半的刺客,銀衣人功夫再高,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
就在血戰之中,韓漠忽聽「咻」的一聲響起,這聲音竟似與之前發現敵情的那種響聲極為相似,不是單純的箭矢聲,而是箭矢中帶着空竹的聲音。
這個時代沒有火藥,自然也就沒有信號彈的存在,所以信號的傳播,都是在羽箭上綁着空竹,射向空中之時,空竹發出奇怪的聲音,便能辨識信號。
只是這個時候雙方血戰正酣,敵人再次發信號,所為何故?難道還有不少埋伏?
想到這裏,韓漠皺起眉頭,握緊了血銅棍,他疑惑地四周看了看,猛地看到一個讓他極為震驚的情景。
緊跟在銀衣人後面的那名青衣護衛,聽到空竹信號,竟是緩緩抬起大刀,對準了身前的錦衣人,看那樣子,竟似要從後面偷襲自己的上司。
韓漠心中一緊,他是最厭惡這類背叛主子的小人,眼見銀衣人並無察覺,那青衣護衛大刀便要劈下,韓漠大聲喝道:「看這裏!」
他這一聲氣息渾厚,中氣十足,就像虎吼,那青衣護衛竟是被這突然發出的聲音驚了一驚,而就在這個時候,韓漠就像投擲標槍一樣,手裏的血銅棍豁然出手,虎虎生風,直向不遠處的青衣人擊了過去。
那青衣人雖然被韓漠的吼叫驚了一下,但只是微微一滯,手裏的鋒利大刀還是毫不留情對着銀衣人砍了下去。
就在刀鋒便要砍傷銀衣人腦袋的一霎那,就聽「噗」的一聲,血銅棍狠狠戳在青衣護衛的脊背上,又聽「咔嚓」一聲響從青衣護衛的背脊里發出來,很顯然,這小子的脊椎骨被血銅棍戳斷。
「啊!」青衣護衛忍不住慘叫一聲,脊椎斷裂,身體往後折倒,手裏的大刀頓時也就砍不下去。
銀衣人聽到身後的叫聲,豁然回身,看見後面的情景,那青衣護衛的雙手舉着大刀往後倒,他立刻明白了什麼,眼中先是一驚,但隨即恢復平靜,望向韓漠。
韓漠聳了聳肩,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欠你一條命!」銀衣人淡淡道,反手一刺,將一名撲上來的蒙面人刺死。
那青衣護衛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臉上肌肉因為痛苦而扭曲,眸子裏滿是驚恐的光芒。
銀衣人在他身邊蹲下身子,淡淡道:「你不貪財,收買你的人,想必是給了你女人。你跟了我兩年,做事小心,我正準備提拔你,想不到你卻讓我失望!」
青衣護衛眼中的驚恐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之色,喉頭上下起伏,終於道:「大……大人……殺我……殺我……!」
銀衣人冷漠地看着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再不理會,只是看着滿地的屍體,一臉的落寞。
青衣護衛神情痛苦,他探出手,抓起大刀,反手將刀鋒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哽咽道:「大人……我……對不住你……!」用力一拉,咽喉被割斷,鮮血噴出,身體抽搐兩下,便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