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於進入到了正常的軌道,大家開始想着辦法的給上位者擦屁股。
這基本上都是李破預料之中的事情,這裏除了溫彥博之外,無人具備當庭抗辯,與他據理力爭的勇氣。
而被這些人拖了後腿的溫彥博,也就沒什麼機會和漢王殿下爭吵,再者說了,進入到了一個新環境,溫彥博還得適應些日子,底氣可不如在晉陽的時候那麼足呢。
七嘴八舌的一陣商量,事情基本也就定下來了,既然出了這種意外,那麼向外宣讀的時機就非常重要,需要很多的準備。
而國號定下之後,就是年號,李破「固執」了一次,那麼在年號上就做出了讓步,讓他們商量出來,再呈上來給他拿主意,這才是正常的流程。
眾人也頗鬆了口氣,漢王殿下講道理的時候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讓他們害怕的是,漢王殿下要以武德來做年號,那可就熱鬧了。
而這次商議之後,也就意味着進入到了稱帝的環節當中,長安城將迎來一次盛大的祭祀活動,昭告天地,又一位皇帝誕生了。
這一個過程會非常的繁瑣,除了儀式上的準備之外,新朝要具有新的氣象,這體現在哪裏呢?
首先就是服飾,必然要與之前有別,比如李破說自己得了土德,那麼服飾尤其是官員的服飾便將以土黃色為主。
怎麼把土黃色弄出花來,那就是何稠的事情了。
服飾還只是一方面,契刻各種官印,虎符還有皇帝的印璽,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皇帝的印璽,一些都是漢時傳下來的東西,如果丟失了? 得位的正當性就要遭到質疑。
李破就是如此,楊廣跑到江都去上了吊,隨身帶着的皇帝印璽一股腦都被宇文化及那敗家子給弄走了。
等到他跑到河北? 山東地界? 順便便宜了竇建德。
所以最好還是從竇建德手中再搶回來? 不然刻些新的,倒也能糊弄一下,自古以來? 總有皇家把傳國玉璽丟了的傳說? 估計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方方面面的事情非常多,好在這是一次性的,不然每次都得讓人脫上一層? 那得少活多少年啊。
這會兒李破說服了自己的臣下?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王澤就給了他一個壞消息? 其實這次王澤入宮? 順便就想向李破報說此事的? 可當頭挨了一下之後差點給忘了。
前兵部尚書殷開山歿了。
對於新的政權而言,這確實是一個壞消息,他死的很不是時候。
殷開山出身陳郡殷氏,南朝舊臣之後,祖父殷不害? 官至陳朝給事中? 父親殷僧首? 陳朝司農卿? 入隋後任秘書丞,在當時關西文壇之上非常有名氣。
到了殷開山這裏有了些變化,本是書香門第? 殷開山卻與兵戈為伍多年,他是太原元謀功臣中的一個,對於李淵來說,他身具開國之功,官至兵部尚書,是李淵最為信任重用的臣子之一。
殷開山從征蜀中的時候受了重傷,回到長安後傷情一直反覆,直到今日,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
當然了,這裏面也有李破的功勞,晉軍渡河來攻,身為兵部尚書的殷開山殫精竭慮,身體於是迅速的垮了下來,其實差不多是給累死的。
陳郡殷氏其實不算什麼,只不過殷開山卻是長安城中有數的高官,他的死一定會產生些影響。
可要說影響有多大,卻也不見得。
殷開山根基不深,家族勢力又不大,無論名氣威望都只平平,元謀功臣那麼多,殷開山卻能升任兵部尚書,其實巧合的部分居多。
他在武德初年迅速升遷,除了自身能力不錯之外,恐怕就是他既非太子一黨,也沒有成為秦王門下的關係。
所以說李破倒也不甚在意,只是聽了聽其他人的意見,便讓王澤依照程序給殷開山的家眷送去些來自新主的慰問即可,沒必要太給面子。
就算邀買人心也買不到殷開山這裏,既無獻城之功,又非關西族類,他註定只能是長安城中的一個過客。
又一位凌煙閣上客凋零了下來,而此時製作凌煙閣的人也同樣來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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