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年代,科場弊桉的表現形式也不一樣。
唐初和後來辮子當家的時候可不一樣,辮子那會是腐爛到了根子上,從上到下只認銀子,王公貴戚保駕護航,官員們上下其手,考生們各顯神通,那才叫個群魔亂舞。
八股文章也成了讀書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謂是無官不貪,人家讀書人當了官,就是朝銀子來的,誰也別想攔的住。
有人曾經說過,一任道台做下來,良心擺在中間,輕鬆可得二三十萬,偏下的,則無可計數,最大的貪官頭,就是各個宰相,王爺,有時候連皇帝都不能免。
唐初時節,科舉確立地位的時候,人們是無法想像後來的景象的。
這個時候人們的廉恥心還比較強,比如說貴族們,他們參加科舉的時候,就算是小抄被人搜出來,也是會丟盡臉面,連帶着家族都要受累。
就別說泄露考題了。
所以元貞六年的那次道試,總共報上來的才有三十六起科場弊桉,和後來那會從上到下,作弊成風的景象根本比不得。
就算如此,朝廷也發文警告各道,以後務必睜大眼睛,不讓一隻碩鼠鑽了空子,一旦查獲,盡都從重論處。
道中官員若參與其中,抓住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
所以說元貞四年那場科舉京試,竟然鬧出了泄露考題的故事,還沒找到罪魁禍首,卻是把朝中的一些人給惹毛了。
今年京試,明察暗訪的人更多,李破覺着換了自己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突破口還得放在兵部。
他娘的不是說什麼五品以下官職任選嗎?兵部一定有問題……
嫌疑人其實都圈定了的,至今竇軌還在江南轉悠,他就是想看看兵部會出什麼樣的么蛾子。
…………
其實李破並不像李綱所想的那樣,對此事耿耿於懷至今,因為他已經死死握住了皇權,朝中的事情就算有些他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了。
三省六部的正官都是他精挑細選而來,各個衛府大將軍除了竇琮,龐玉少數幾個後來之人,其他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在統領。
羽林軍就更不用說了,尉遲恭,羅士信,阿史那榮真,這都是些什麼人?
有這些人控制住兵權,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一些人鬼頭鬼腦的做下些糟爛事,最多也就是影響一下他的心情,實際上他不認為會發生那種無法控制的變故。
這就像一個挑錯遊戲,只要仔細查找,總能找到誰的頭上,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整個帝國也像是一間屋子,需要時時打掃才能幹淨一段時間,有那犄角旮旯的打掃不到,落些塵灰也是在所難免,只要屋子不倒,跑出來幾隻老鼠,偷點米麵,咬壞些東西,都很正常。
他作為皇帝,要做的事情就是督促官員們幹活,別讓老鼠成群結隊的現於光天化日之下就成。
…………
李綱入宮覲見明顯是來探探皇帝的口風,今年政事上非常繁忙,皇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問科舉之事了,禮部的人不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所以李綱便先來跟皇帝匯報一下工作。
見皇帝依舊對科舉熱情不減,他也就放下了心事。
國朝大政,就怕突然中斷或者轉向,這裏面影響因素很多,有的時候確實是中間環節出了問題,不得不停下來仔細商討。
更多的時候則是皇帝自己的問題,不能一以貫之的執行下去,忘記了自己制定政策時的初衷。
這種事是非常常見的,皇帝也是人,有其興趣所在,有的事情做着做着皇帝先就煩了,關注點漸漸轉移到了其他事務之上,再加上受到一些權力鬥爭的影響,很多看上去不錯的政策便就此夭亡,沒能堅持下去。
李綱是經歷了數朝的老臣,這種事見的太多了。
尤其是當年楊廣執政期間,興趣多而廣泛,而且非常之善變,有些事剛做個開頭,人家的興趣就沒了,於是人還未亡,大政已息,沒有什麼比這更能重創臣下們的積極性了。
這麼鬧幾次下來,再有政令發佈,臣下們的心眼便靈活了起來,很多人都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