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相,申相,大事不好了!」
急叫着,一名相府的家僕急匆匆地奔入府邸,來到了自家老爺當朝丞相申不駭的書房。
此時,申不駭正跟兒子「申書」在書房內談論有關於康公韓虎以及武安守朱滿二人的事,忽聽府上下人慌慌張張而來,申書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大公子恕罪。」
那家僕慌忙向申書見了禮,見後者擺了擺手,這才在定了定神後說道:「申相,大公子,康公與武安守兩方的人馬,在宮門前廝殺起來了!」
「什麼?」申書聞言面色頓變,急聲問道:「此事當真?!」
那家僕連忙說道:「這麼大的事,小人哪敢信口胡謅?是巡城的士卒瞧見的……」
「為何不出面制止?!」
申書下意識地喝道,但隨即就反應過來:那些巡視的士卒,如何敢幹涉康公韓虎與武安守朱滿之間的事?這兩方人,他們誰也得罪不起。
「父親。」
申書轉頭看向申不駭,正色說道:「魏國咄咄緊逼在先,釐侯失手被俘在後,此時正值我大韓生死存亡之際,可韓虎、朱滿之輩倒好,在此危難關頭猶同室操戈,置國家安危於不顧,實在是……愧對先王!」
然而,面對着氣憤填膺的申書,老丞相申不駭卻是波瀾不驚,淡淡問道:「韓虎與朱滿,誰死了?」
「呃……」那名家僕愣了愣,搖頭說道:「這個小人不知。」
「去打聽打聽。」申不駭淡淡吩咐道。
那名家僕點點頭,轉身離去。
瞥了一眼這名家僕離去的背影,申書轉頭看向父親,不可思議地說道:「父親,您……」
仿佛是猜到了兒子的心思,申不駭淡然說道:「他二人兵戈相見,老夫早有預料,不必慌張。」
說着,端起茶來抿了一口,重新整理着思緒。
正如他所言,他早就預料到韓虎、朱滿二人會有今日的衝突,正因為如此,他當日才要設法將康公韓虎從遙遠的九門縣請回邯鄲,就是為了壓制朱滿,免得朱滿仗着兵權在握,無視他朝廷的主張,甚至於,綁架朝廷公卿,為了救回釐侯韓武而私底下與魏軍交涉。
為了救回釐侯韓武,而使他韓國被魏國所制,這是申不駭作為韓國丞相而不允許的——就算釐侯韓武乃是他韓國已故的明君韓王簡唯一的兒子,在此國家危難之際,該拋棄還是得拋棄。終究,他申不駭是韓國的臣子,效忠的是君王與國家——若君王賢明,他便效忠君王;若君王平庸,他就效忠於國家。
如此,才對得起先王韓起對他的知遇之恩。
在申不駭看來,武安守朱滿,乃釐侯韓武一人之臣,而康公韓虎,則是窺視王位的勃勃野心之輩,說實話,這二人打生打死,他皆不在意,甚至於,他巴不得這二人同歸於盡。
正是抱着這個心思,哪怕申不駭已瞧出端倪,認為康公韓虎與武安守朱滿水火不容,怕是要兵戈相見,他也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因為沒有意義。
若是康公韓虎勝出,武安守朱滿身死,那麼對於申不駭來說,他也達到了目的,將一心想跟魏軍交涉,不惜出賣國家利益也要救回釐侯韓武的武安守朱滿給除掉了;反之若是朱滿勝出,那結果就稍微棘手點,不過即便如此,也能順便剷除了康公韓虎這個日後的隱患,同時也能叫朱滿背負「殺害英雄」的罪名,日後再想辦法對付他。
總而言之,無論結局如何,在他看來都是極為有利的。
正因為如此,當得知康公韓虎與武安守朱滿雙方的人馬在宮門前廝殺時,申不駭非但毫無驚慌,反而樂於成見。
『只是……』
輕輕**着茶杯的杯沿,申不駭皺起了眉頭。
韓虎與朱滿二人的人馬在宮門前兵戈相見他並不在意,但他也從中感覺有點蹊蹺。
要知道,似韓虎與朱滿二人,皆是心思縝密、殺伐果斷之輩,倘若他倆要對彼此下手,申不駭認為,他二人的行動會更加的……更加的雷厲風行才是。
在申不駭看來,鑑於韓虎與朱滿二人的權勢以及聲望,他們要對彼此下手,除非有萬般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