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
長離被很貼心的放在了蘇方沐的身側,此時她正沉眠在黑甜夢鄉。她太困太累,現在終於能讓她休息片刻……
細嫩眉峰一皺,不,不對!蘇方沐的藥還沒送到,大家還等着她的靈藥——
長離猛地從床榻上驚醒,一下子就從臥着變成了坐着。胸膛劇烈起伏,她對上了吟娥那還未從剛才的突變中恢復過來的臉,氣喘吁吁卻又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問:「蘇方沐怎麼樣了?」
吟娥搖搖頭,示意她看身邊。長離順着她示意的方向低頭看去,只見蘇方沐的臉色竟是比白紙還要慘白。
&這是怎麼了?!」長離大驚,倉皇失措的環顧屋中的人,祈求能夠尋到一絲令她心安的消息,可惜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濃濃的擔憂,不僅是對蘇方沐,還有對她長離自己。
&們告訴我啊,蘇方沐她怎麼了?」長離的聲音中微不可察的帶了一絲絕望的顫抖,淚水毫無預兆的就從她還有些稚嫩的鳳眸中奪眶而出。
見她這樣,眾人心中亦是不好受,還是弈楸沉吟着走了過來。
&離,你先聽我說。」弈楸看到長離濕漉漉的眸子轉了過來,心中定了定方才繼續,「你帶來的南燭草當真是異香撲鼻,光潤透亮,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將它磨製成粉,按古法熬成了湯藥,餵蘇方沐喝下了。」
&是——」
&是,太舞長鞭所傷之人,能不能依靠南燭草康復痊癒,則要看被醫之人的體質和這木系靈藥合不合了。倘若合,那是再好不過,因為那樣藥效就能更好的被病體吸收,達到藥到病除的效果。然而倘若不合,藥效不能被完全吸收,那麼南燭的效用便等於對這具身體無用了。」
弈楸說完,長長的嘆了一聲。
長離動了一下濕潤的眸子,嘴唇蠕動,「可是那個仙人……那個仙人她說過這仙草一定可以救活蘇方沐的……怎麼會……」
弈楸沉了沉眸子,看到長離這樣子,他胸中愧意徒生,「這或許是那位仙人不想你失去希望,而且這南燭仙草確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她或許也是想要多一分讓蘇方沐存活的希望吧。」
長離頓了很久,突然抬起頭,緩緩掃了一圈眾人,「可不可以……讓我和蘇方沐單獨處一會,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待房中之人退的一乾二淨之後,長離這才極緩極緩的對着蘇方沐俯下身去,啼哭漸止,取而代之的是落在蘇方沐唇畔的一個極輕極淺的吻。
長離覺得心中鈍痛已去,如今剩下的是一種山崩海嘯般襲來的疲倦。她太累了,伸手觸摸到蘇方沐的肩胛骨,然後把頭枕在蘇方沐的頸邊,就像小時候常做的那樣。
長離貪婪的呼吸着蘇方沐身上濃郁的芬芳,這不是蘇方沐獨有的清香而是南燭草的味道。是南燭草在她的身體中漸漸融合,卻不知它能融合到什麼程度。
窗欞透入的月色如水明亮,蘇方沐仍舊生死未明。
長離突然望着那月色入了迷,還記得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如水的皎光毫不吝嗇的鋪了一地,蘇方沐就那樣搭着一件外衣,髮髻半結,靜靜的站在欄杆前。
她送了蘇方沐偷來的白芷,而蘇方沐顯然早就知道了這白芷的來歷,卻沒有戳穿,也沒有憤怒,而是一臉柔和的看着她,欣慰笑着。
&的長離,長大了呀。」
淚水漸漸潤濕了蘇方沐的右側衣襟,然而睡夢中的人並不會感受到那一陣涼意,也不知道正雛鳥般俯在她身上的少女巨大的悲傷。
&方沐……」長離哽咽着,原本要說的話支離破碎的不成樣子,「蘇方沐你一定要醒過來……嗚嗚嗚你不是說過還要帶長離去很多地方玩的嗎?你不能食言嗚嗚……」
你說過,我們的日子還很長,要帶我去看很多很多不同的風景……
你甚至還沒有聽到我告訴你那個答案。
齊焉安排給蘇方沐的屋子,是齊家最好的客房,它坐落在齊家大花園之側,春午夏夜只要站在屋中推開窗子,花園中的盛景便能一覽無餘。然而這件屋子此刻的居戶,從搬進來那一刻起就完全沒有領略過這番趣味。
此時站在花園中那一紅一白的身影則更是不會把目光投放到那滿池映着月色緩緩擺動的水芙蓉上,真真折煞了這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