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長老一彈指,袖中飄出了一片紅色的葉子。虎娃看得清楚,那是從離珠神樹上摘下來的,橢圓形略顯狹長,邊緣帶着細小的鋸齒,其脈絡紋理就像燃燒的火焰,應該已被命煞以大法力祭煉成一種能記錄與顯示信息的特殊法器。
果不出虎娃所料,那葉片飛到空中就化為了一團火光,沒有煙塵和灰燼,火光中出現了一幕場景,是一間靜室中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像是在密謀某件事情。其中一人正是梁易辰,而另一人虎娃今日剛剛認識,就是來到彭山的賀客之一、巴室國望丘城田東氏一族的族長田東升。
田東升說道:「易辰仙長,若是主君與城廓追查下來,我田東氏吃罪不起啊!」?
梁易辰滿不在乎地笑道:「我又不是要您直接跳出來,跑到集市上去散佈針對彭鏗氏的流言,只是暗中派人那麼做。而田東老爺您正巧率家奴路過集市,聽聞有人惡意中傷彭鏗氏大人,義憤填膺上前呵斥,卻反遭那些人的謾罵。
您身邊的家奴見老爺受辱,激憤之下而出手,引發了一番混亂互毆。最好多打翻一些貨攤,再慫恿人趁亂洗劫幾間商鋪,若能引發傷亡則是更妙。在守城軍士趕到之前,那些散佈流言者就趁亂遠遁,躲到偏僻的田莊裏無人知曉。
回頭就算城主要查問,還能責怪到您田東老爺頭上嗎?難道維護彭鏗氏大人聲譽,呵斥當眾散佈流言中傷彭鏗氏大人者,這樣做也有錯了?面對狂徒謾罵家主,您手下的家奴一時義憤出手教訓人,這也不是什麼大罪吧,沒有道理會受重罰。
治癒田東老爺您本人。根本就沒有動手參加鬥毆,您身邊的家奴也不知內情。就算國君少務親自查問,也追究不到您頭上,說不定還會暗中褒揚呢。如此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這裏沒有別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心中也記恨彭鏗氏。田東氏與丁弓氏亦有聯姻,丁弓氏因彭鏗氏之故舉族獲罪,田東氏雖然沒有直接遭受罪責。但暗中也受到了不少牽連吧?
據我所知,前不久城主就處置了你的好幾位家奴,罪名是仗勢欺人,還把你叫到城主府去呵斥了一番,這分明就是受野涼城之案的牽扯,否則平日哪有這種事情?就算明面上無人議論,但田東氏族人再想受國中重用,恐怕很難了。
而你就算記恨在心,可是又無處聲張,於人前還得盛讚國君英明、彭鏗氏大人仁德。難道心裏不憋屈嗎?如今有機會讓你一泄心頭之恨,還能重新搏得國君的好感,說不定還能讓田東氏族人有重新出頭之日。如果不趕緊抓住的話,恐怕追悔莫及!」
田東升沉吟良久,終於有些激動地開口道:「仙長高明,這的確是一條良計!……我若那麼安排,應不怕城主追究。可是您這般謀劃,說不定會被世上其他仙長追查,難道就不會出什麼紕漏?」
梁易辰得意地笑道:「原來田東老爺是怕我這裏出差錯?我有什麼好怕的!赤望丘已有消息,即將調我回山清修。宗門將另派主事弟子來巴室國坐鎮。我馬上就要回赤望丘了,遠離巴室國之後,誰誰還能到赤望丘中找我的麻煩不成?」
田東升終於鬆了口氣,又試探着說道:「易辰仙長,您能不能交個底,這是您的意思呢,還是赤望丘的意思?」
梁易辰立即變了臉色,板着臉搖頭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些事情不該打聽的。就不要去打聽!我只能告訴你,這就是我的意思,與我師尊以及赤望丘中的尊長無關。」
田東升連忙抱歉道:「仙長息怒,我絕無打探之意!只是這麼做,能扳倒彭鏗氏大人嗎?」
梁易辰:「想扳倒他。哪有這般容易!但仙家做事的玄妙,非你所能窺測。須知這人世間。美名與威名只隔一線,而威名與凶名亦相去不遠,從凶名到惡名之間,往往只需輕輕一推……」
那一片葉子已燃盡,光影消失,半空中什麼痕跡都沒留下。但跪在地上的梁易辰已面如死灰,他確實與田東升有過這番密謀,本以為絕無第三人知情,不料當時的情形卻被如此清晰地記錄了下來。他張口結舌道:「這,這,這……怎麼可能?」
青黛長老呵斥道:「這什麼這!你方才不是要證據嘛,這就是證據。我孟盈丘命煞宗主,還會在這種場合故意誣陷你不成?……究
005、虎煞不發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