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清也愣住了,他心裏不信鬼神之說,在內侍省聞聽尚宮局的人回報此事,不過一時起了善心,想止住謠言,以防被太后和皇上聽到,若是被他們聽到,必會大肆調查這謠言的出處,到時候怕後宮又要血流成河了。
可如今這婢子卻說的信誓言旦旦,難道真的有鬼魂作崇不成?
他直視冷靜的雙眼。
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恐懼和不安,滿是純真和倔強。
那雙眼睛沒有怕他的目光,直直的與他對視,這是司馬清沒有想到的,這皇宮之中,還沒有一個宮女敢如此放肆的直盯着他觀看。
「也罷,本將軍就與你去冷宮觀瞧觀瞧,若是說謊,定重罰不饒。」司馬清被冷靜的目光逼的有些尷尬,輕輕咳了一聲,迸出一句話來。
「謝司馬將軍。」冷靜再拜下去。
梁尚宮拭拭額角的冷汗,心中卻有了點莫名的不快,這個死丫頭,竟然能博得司馬將軍的青睞,這件事不好,真的不好。
「謝尚宮娘娘關愛,若不是尚宮娘娘體恤下情,怕是奴婢們被鬼魂纏死在冷宮,也無人問津的。」冷靜起身,復又拜梁尚宮。
「哈哈。。。。。。啊,哈哈,這孩子真是,這是本尚宮該管的事,快起來罷。」梁尚宮心中的不快一掠而去,也許是她多慮了,這丫頭拿她當個恩人呢,當着司馬將軍的面竟說出這些話來給她長臉呢。
司馬清握了握手中的劍,這個丫頭心機太深,她剛才的話,他倒是聽懂了,如果這是謠言,也不與她相干,是梁尚宮傳出去的。
日後要是上面怪罪下來,有他作證,這罪責自然怪不到她的頭上,都由梁尚宮頂着了。
「我去皇上面前點個卯,天晚時分,自去冷宮,你們準備下。」司馬清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
梁尚宮吐了口氣,指指冷靜:「死丫頭,剛才真替你捏把汗,你可知頂撞他的後果,他殺人都不用經過皇上,先斬後奏都行的。」
「尚宮娘娘回說有鬼魂,可將軍非說這世上沒有鬼魂,小婢見他懷疑娘娘的話,一時情急便忘了怕了,況這鬼火是真的,小婢也並不有說假話。」冷靜低聲道。
梁尚宮微微一愕,迅即點頭:「難為你有這份為我的心,我到是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你這一說,倒很明朗,他可不是因為懷疑我說的話,才前來質問的。」
「但願借司馬將軍的英氣,能鎮住華妃娘娘的怨氣,還冷宮一個清靜啊。」冷靜重重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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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來,天氣悶熱的連樹上的鳴蟬叫起來都有氣無力。
冷靜坐在台階上,扇着扇子,等司馬清,等鬼火,這種天,鬼火是肯定會出現的,就不知這傲嬌的將軍會有什麼反映了。
王桅她們膽小,都不敢出屋,大熱天的關門閉窗躲在屋子裏頭。
待了一個多時辰司馬清沒有出現,鬼火卻飄飄忽忽的開始出現了。
冷靜滿意的微微打個響指。
冷宮外面傳來輕輕的「嘿呼」之聲,冷靜起身開了大門,一個雪白的身影正持劍殺着幾個飄在半空的鬼火。
劍鋒所到之處,隨着劍風,鬼火飄的更高更遠。那白色身影上下翻飛,追隨着空中的鬼火,卻終是刺不到半分。
他的身形快如閃電,掀起的風連遠遠立在大門口的冷靜都有所感覺。
冷靜的眸子裏蠻是嘲笑。
司馬清終於停了下來。
冷靜仰頭望着被他趕去高空,正忽忽悠悠向下飄落的鬼火,拍手微笑:「不虧是一身正氣的大將軍,這些冤魂果然怕您,不敢近身呢。」
司馬清將自己站成一尊雪白的雕像。
這丫頭的話聽起來悅耳,卻滿滿的諷刺。
他不是這些冤魂的對手,他的劍快如閃電,卻終是刺不着它們半分。這是沒有道理的事,依他的身手,如果是人,他自信沒有人能躲過他三招。
「司馬將軍,裏邊來,裏邊比外邊多,趕也趕不走。」冷靜叫他。
司馬清微微嘆口氣,走向台階:「你不怕?」
冷靜點頭:「不怕,我沒有害人,所以不怕。」
司馬清來到台階上坐下,盯着眼前悠悠飄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