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麼？"她排上了隊問我。
我看了一眼價目表，當時第一反應是"來杯冰塊"，第二反應是"來包番茄醬"。
"不想吃，陪着你吃就好了。"我虛偽地說，然後在兜里摸索到了鈔票。今天要消費一下了。
"我要一份4號套餐，然後一個蛋撻，兩個聖代，"說到這裏她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巧克力味的。"
我當時很緊張，以為她看我是管我要錢；但是突然覺得，她竟然還記得我喜歡吃巧克力味的聖代，真是難得。
"我來給我來給！"我愣了一下然後想把她假裝隔在身後。沒有想到啊，這個假動作竟然被她配合得天衣無縫——0.5秒後我站在了注視着我的服務員面前。服務員的微笑意思很明確：錢。
失策了……我還以為她會說不用不用然後就結賬呢！
我磨磨唧唧地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假裝看了看裏面那些沒有錢的信用卡，認真地問服務員："刷卡可以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
錢包里剩下的就是我的15塊錢了，有零有整。我再緩緩地把錢全部"拔"出來扔在桌子上。估計服務員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一共多少錢？"我問。
"40。"服務員說。
我本打算問問是不是可以分期付款，但是想了想這個幽默在這裏很有可能會得到反效果。
"我錢包丟了，幫我給一下吧……"我轉過頭去，當着她的面把零錢收在了錢包後裝在了褲兜里，從容地說道。
周圍一圈的人都看着我，包括正在忙碌的kfc員工也停下了手裏的活，聆聽着我的天籟之音。
"順便給我買個2號餐，媽的，丟人都丟了……"我繼續魚死網破。我知道我這次一戰成名。
被圍觀的滋味，這他媽的……
坐在座位上，她很尷尬地說我丟人，害得她一起丟人。
"確實沒有錢了嗎？"她很了解我的苦衷。我喝着可樂看着窗戶外面，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她的手很白，拿着可樂時的顏色對比讓我覺得如同我面前的聖代。
"今天算是徹底把臉丟盡了，以後絕對不能來這家店了。"我小聲地說。kfc這個時間是換班的時候，我還看見兩個服務員口口相說代代相傳着我的故事。
"號被刪的事情……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你想斷絕關係呢。"她說，"當時我一上線發現好友里沒有你了，覺得你不會再見我了……沒有想到不一會兒你就上我的號把我頂下去了。"
我聽着，覺得那句"你上我……把我頂下去……"覺得好邪惡。
"大聖的女人啊，太他媽狠了，無差別攻擊。"我也很感慨，回憶着吥洅瀲僾陷害我打女人的事情。雖然我真的沒有動手。
"說起來，大聖那邊現在進度怎麼樣了？"她問。進度……
"嗯，據我所知兩個月前fd，然後一直farm，最近暴裝備了。"我總結着，這個裝備很牛，拿下要花幾千；不拿下就要幾萬了。
"我給你們的工作招聘你們看了嗎？"她繼續漫不經心地問。
"沒，咋了？"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她嘆了口氣，似乎就知道我會這麼回答。
"我已經開始兼職了；你不覺得應該趁着大學做點什麼嗎？"她問。
兼職？不會是酒店的那種服務性行業吧……我看着開始化淡妝的她，似乎不像風塵女子。"多少錢？"我不動聲色。
"80。"她說着，開始吃自己的食物。
"這麼少？"我大驚，一是自己的猜測成真；二是憑她的相貌也確實太少了，不會是野店吧……
"不少了，一次80已經很高了。"她似乎很滿意。媽的恬不知恥！"x的！那全包呢？"我挖苦地問。
"我不全包的；我數學不好。"她繼續若無其事地說。我腦子一頓。
"家教全包的話還不如分開上課呢；畢竟這樣時間比較自由，而且只要辛苦掙得也多。而且單科輔導，我對英語有信心！"她很自豪地繼續說。
此刻，我知道我已經深受日本民族文化的毒害了，腦子裏全是xx和xxx。
我們談了很多，因為我什麼都可以說；今天的人已經丟盡了，索性暢所欲言，甚至說出了自己當初喝了多少啤酒流了幾次眼淚陷害了幾次大聖大聖報復了我多少回什麼都當做笑話說了。
我很欣慰，自己可以和她這麼面對面地聊天。
"以後你都長大了，別那麼丟人了。"她樂不可支地聽着我的故事，笑話過後對我說。
丟人嗎？
我想了半天，反正情況不可能再壞了，索性……
"今天晚上別走了。"我打斷了自己的故事突然插一句嘴。她還在笑着呢，然後跟噎住了一樣不自然。
我等待着答案。
下午的陽光真好，暖洋洋的，溫度也才剛剛逼近零下——還有6級大風。故事就是故事，什麼都可能發生。
她喝完了可樂，笑着說，你身上有多少錢？
"15。最多15塊5。"我說，不明所以，難道她要對我明碼標價？
"我……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了。"她略顯尷尬，"就帶着來回的錢。下次吧，好嗎？"
媽的，賓館為什麼不能分期付款！
送她上車了，而且我還很仗義地給了她10塊錢——萬一路上有個意外啥的，她還能打車走一小段。
"下次什麼時候見面？"我問。"很快吧……"她笑了。
然後是一個特別俗的男女主角分別的畫面。
我鬱悶地回到了宿舍。媽的，大聖，要不是你老子今天晚上就可以……我憤恨地扔下了自己的錢包，裏面白有那麼多的銀行卡，就是沒有一個子！
銀行卡？
我突然心裏一動。
她不是帶着銀行卡呢嗎？為什麼不取錢？
呃，或者說，她也是取不出來了？
我傻傻地愣住了，看着錢包里的零錢，思考着一個問題：難道，這個女人為了我，也彈盡糧絕了嗎？
11月22日大聖的問題，我的決心，順便一說，天氣預報有雨，但是沒有下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重新做人，為了一個相信我的女人而去過一種我從未想過也從未過過的生活；事實是，這份考慮很快有了答案，我過上了新生活。
一種只有5塊錢，但是還有兩個月讓我去生存的極限生活體驗。
我年紀輕輕就已經快要被逼良為娼了，社會的壓力好大。身邊的那群醉生夢死的禽獸們一如既往地魔獸並且快樂着，我很心痛，飽漢子不知餓漢子的飢餓，也不知餓漢子的饑渴。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