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張茶茶見余之歸面上變色,自己心裏也翻了個個兒。
音話傀儡被余之歸迅速關上。
然而他下意識地這一舉動,恰恰好好應了四個字。
——欲蓋彌彰。
張茶茶一把抓住余之歸衣領,雙唇顫抖:「之歸,之歸,你瞞着我對不對?他讓你瞞着我對不對?他、他活着對不對?」
「……」
余之歸還沒來得及說話,張茶茶已經拉着他的手,跪了下去:「之歸,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只要你告訴我實話,我張茶茶這條命都是你的!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保證眉毛都不皺!可是我不能沒有清承,不能沒有他啊!」
他喉嚨未愈,說話嘶啞帶着氣音,着實難聽。不僅如此,動作太大,頸子上的束帶正緩緩滲出鮮紅血跡。
余之歸為了難。
於理,他當然不該講。
於情,張茶茶一往情深,他捨不得拒絕。
怎麼辦?他諮詢蛇王的意見。
蛇王敲敲尾巴,表示,據說真正的感情可以超越一切,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余之歸有些迷惘。
蛇王又敲敲尾巴,假如……假如你的好友席長天變成一隻企鵝?
我自然會好好待他,可摯友與道侶不一樣啊。余之歸坦然。
蛇王微不可察地僵了一小下。
假如……假如你沒有被道侶騙,大婚之夜他變成一隻企鵝?
那也是我道侶,大概我會好好安慰他吧。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蛇王尾巴尖兒指指地上的張茶茶。
抽取魂魄是離經叛道的大忌,我怕他一個想不開,有什麼衝動之舉。
蛇王扭了扭身體,他之前說,他是姚清承的師叔,你就不覺得離經叛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保護好我們!
蛇王不輕不重抽了余之歸一下。意思是,瞧你的膽子。
余之歸清清喉嚨,打開音話傀儡。
……
七日後。
余之歸包裹款款,迅速離開此地。
張茶茶麵色蒼白,精神不大好,不知是近日接連失血過多,還是心神勞累所致。他目送巨蛇吞人消失,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就在原地坐下來,單手支頰,盯着一旁一大一小兩頭企鵝。
大企鵝被余之歸安撫過,對於張茶茶並不十分懼怕。然而被這麼長時間盯着,也覺情形有異,不斷把小企鵝往肚子底下藏。
儘管小企鵝已經出生將近二十日,長得飛快,大企鵝已經掖不住它,仍孜孜不倦。
看着兩隻企鵝擠來擠去,張茶茶坐一會兒,嘆口氣,從儲物袋掏出工具,開始查驗材料。
他本命傀儡被毀,現下要重新煉製,這馭獸師的行宮,卻沒有大型煉傀爐。張茶茶之前的時間精力,到有一大半花在丹房,花在將煉丹爐改為煉傀爐上。
雖然本命傀儡被毀,他也不甚驚慌,只要有相應材料,重新煉製一模一樣的,也不過多花些力氣。
但是相同的制傀材料也不是那麼易得,更何況此地都是萬年材料——就算一根普普通通的草,過了千萬年沒有化成飛灰,那也是有其效力的,且比當今草類更強——甚至有絕種的珍稀材料,若不將傀儡更上一層樓,簡直暴殄天物。
因此必須試驗新材料。
儘管又是檢驗,又是記錄,看起來忙忙碌碌不得閒,然而他雙目仍時不時放空,心緒不寧。
在不知多少次塗改數據後,張茶茶看着一地報廢的紙團,煩躁不安地掰折手裏炭筆,扔到地上——忽然又不顧風度,四肢着地連滾帶爬將炭筆撿了回來。
捧着兩截炭筆,不知想起了什麼,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儲物袋一拍,彩蝶樣小小傀儡飛出。
張茶茶拿過另一個儲物袋一拍,蜜蜂傀儡亦列隊飛出。
彩蝶與蜜蜂,繞着一簇白色珊瑚叢,翩翩飛舞。
張茶茶看着看着,眼圈又紅了。
他一巴掌打在珊瑚上。鋒利的珊瑚將手掌割裂許多口子,鮮血生生將珊瑚枝頂端完全染紅,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