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鎮西北角有一個不起眼的院落,院落裏面有一個小小的草庵,邊上立着一個不小的冶爐。鳳仙鎮最有名的鑄劍大師就住在這個地方,距離城鎮不遠,卻又有着一段隔離,若有若無地與周圍的世界聯繫着,像一個紅塵中的隱士。
林雲站在院落外面,靜靜地看着前面,這樣一處地方是如此平凡,如果不是再三向人打聽,林雲根本不會相信這就是鑄劍大師住的地方。
「大師鑄劍只求有緣,無緣之人千金難求一劍,有緣之人大師會親自執手,鍛造神器。」這是來之前一個老者告訴林雲的。從老者的口中打聽到,大師有一個女兒,將全部手藝都傳給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基本上所有的鑄劍之事都是讓自己的女兒去做,久而久之,大師鑄的劍已很少出現,但鑄劍大師的名頭卻是越傳越遠。
「凡事求緣,不可強求!」這是大師親口說出的話,所有人都不知道大師口中的緣分到底是什麼樣子,只知道,從那以後大師再沒有親自鑄造過一把劍。
林雲在心裏想着關於這位神秘鑄劍大師的事跡,不停地輕輕搖頭。緣,總是太虛無縹緲,我自為緣,自然有緣;我心不甘,萬物無緣。所謂的緣不就是此心的挑選嗎?心如果有了厚此薄彼的挑選,那樣的結果還叫有緣嗎?
林雲心裏不認同對方的話,感覺不太圓滿。缺陷太多,時間長了就會成為習慣。這位大師以「鑄劍」作為自己追尋的道,終是有着局限。
我以此「心」行走世間,不在意所謂的「緣」,只在意此刻的「心」。
林雲又重新找到先前的那種自信,心裏的猶豫一掃而空,我為鑄劍而來,劍不在,心還在!
林雲大踏步向前,在院落門口立住,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大門揚聲喊道:「晚輩林雲前來求見大師。」
呼聲順着風直接掠進院落里,只是,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院落里還是靜悄悄的,只聽見樹上傳來的鳥叫聲。
林雲靜靜地等待着,他確信自己的聲音裏面的人是可以聽見的。院落里沒有回應,林雲也站在外面無動於衷,就這樣來回僵持着。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已經過去,夕陽落山,黃昏已經來到。院落里依然沒有任何聲音,林雲一臉平靜地看着前面,再次開口:「林雲只為鑄劍而來。」
如同先前,沒有任何改變,林雲慢慢閉上眼聽着耳邊的風聲讓自己的精神進入到一種空明的境界。劍成則成,不成也罷,自己走的路不會改變。閉目中林雲感覺身體內那股「心道」釋放的力量佈滿了自己全身,默然中如同形成一個並列於外在的自我世界,沉澱着自己的精華。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不遠處的鳳仙鎮消隱了白日的一些喧囂變得沉靜下來,那邊沉靜的同時,此處一直處於沉靜狀態的院落則有了一些聲響。
黑色的大門在黑夜更像是一個黑洞,試圖吞噬着周圍的一切,如今,這個黑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大門緩緩打開,之後就聽見一個聲音傳出。
「請進!」說話之人是一個女子,口音清脆且平靜。
林雲無驚無喜,一臉的平靜,輕輕撣去身上的土塵,之後邁開腳步向黑色的大門走去。
院子的一個角落裏點着一盞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忽閃着映照出院子裏的草庵和鐵爐。這應該就是大師鑄劍的地方吧?看着那矮小的草庵林雲不禁想起了一些傳說。
外面所有人都傳說着關於鑄劍大師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院落中的草庵,這樣一座草庵建在院子裏靠在冶爐不遠處顯得極其的不協調,有人說,大師只有在親自鑄劍時才會打開那間草庵,至於裏面有什麼東西卻沒有人知道。
林雲打量着院子裏的一切,之後把視線定在院子裏的正堂上。
緩慢而沉穩的腳步聲從正堂裏面傳出,暗中有着一種節奏隱隱約約與人的心跳相協調。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兒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走了出來,旁邊攙扶着一個梳着辮子的女子。
看見老者出現,林雲猜出這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連忙迎了上去,
「叨擾大師了,晚輩林雲想向大師求一寶劍,不知能否成此一行?」林雲小心翼翼問道。
「老了,不中用了,拿不起東西了,你想要什麼寶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