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李遠之不放心,又細細地打量了白乙兩眼,見他真的沒有受傷之後,心裏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想了想,他又出聲,問:「那扶桑山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沒聽說過?嗯,等等,s省好像有座山叫扶桑山,是不是那裏?」
白乙把手掌按在李遠之的背上,輕輕地撫摸,指腹柔軟,無比的親昵和寵愛,低聲說:「不是那裏,扶桑山是我以前住過的地方。」
&住過的地方?」
李遠之立刻心神好奇,剛想再問問關於那地方的消息,卻見白乙微微凝垂下了眉頭,漆黑的眼底全是沉沉的疲憊之色,李遠之頓時心生不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早了,睡吧!」白乙把人往懷裏抱了抱,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撫着李遠之的脊背。
第二天,上午沒課,李遠之一直睡到十二點才起來,下樓,沈煜已經上完課回來了,特地從食堂給他帶了午飯回來。
沈煜拿了碗筷過來,把飯菜擺上桌,轉頭看了還在迷糊狀態的李遠之一眼,臉色突然可疑的紅了一下,眼神躲閃地收回視線,說:「遠之,快,快吃飯吧,給你買了糖醋排骨,清蒸鯽魚,還,還有番茄蛋花湯。」
李遠之回神,終於注意到沈煜的異樣,拿起筷子,邊吃邊問:「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沈煜轉頭,飛快了看了他一眼,擺手,乾巴巴地說:「沒,沒事,就是……白乙,他是不是回來了?」
李遠之點頭,說:「嗯,昨晚回來的。」
白乙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來了,在打磨菩提子,這次他從東海方壺山帶了十二顆菩提子回來,要送給他做生日禮物,那些菩提好像叫因緣菩提。
據阿含經載,緣痴有行,緣行有識,緣識有名色,緣名色有六入,緣六入有觸,緣觸有受,緣受有愛,緣愛有取,緣取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憂、悲、苦惱大患所集,是為此大苦因緣。
其實,李遠之對這寓意倒是不甚在意,倒是怕白乙打磨菩提子劃傷了手,那幾顆菩提子他昨晚看過,黑色的,質地堅硬,看上去比石頭還頑固。
沈煜見李遠之臉上表情不停變化,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他在想誰,臉上猥瑣地笑了一下,便往客室臥房走去,邊走邊說:「下午去上課的時候,記得穿個高領。」
&高領幹什麼?」
李遠之一臉莫名,吃完飯,他上樓換衣服時,站在衣櫃前,對着穿衣鏡一照,便明白沈煜為何讓他穿高領了,這脖子,全是鮮紅的吻痕,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被蚊子咬了。
李遠之糟心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心想,幸好現在天還冷,要是大夏天,這一脖子吻痕豈不是要遭路人圍觀,圍觀與被圍觀,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因為等會兒就要上課,李遠之也不敢再磨嘰,迅速找了一件高領衫套上,外加一件呢子外套,夾着書本便匆匆出門了。
不過,讓李遠之糟心的是,他大概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在門口遇見了許久不見的孤樺。
眼前,孤樺的打扮就像阿拉伯婦女一般,從頭包到腳,完全看不出面目,李遠之全身戒備,莫名感覺孤樺藏在大框墨鏡後面的無盡焦躁。
這焦躁的原因,李遠之不用猜,也能知道,金玉菩提!
自潘靈死後,已經有十三顆金玉菩提現世了,而孤樺這百年死劫一天比一天近,所以,金玉菩提一天沒有集齊,他大概會一天都不安心。
李遠之驀然地看了孤樺兩眼,便收回視線,打開車門上車,只是,剛坐進駕駛座,一抬頭,卻從後視鏡里看到孤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跟着他坐到了車上。
李遠之嚇得一巴掌按在方向盤的喇叭上,喇叭聲長鳴,蓋住了他驚恐的叫聲,「孤樺,你想幹什麼?」
孤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術,李遠之發現自己的車子沒有啟動,就自己倒車,後退,拐彎,上了路。
李遠之快瘋了,拼命地踩剎車,轉動方向盤,企圖讓車子停下來,順便期望樓上的白乙能發現他的異常。
不過,很可惜,白乙沒有出現,倒是坐在後面的孤樺瞬間移到副駕駛座上,冷眼看着李遠之從驚慌失措到垂死掙扎,到最後自暴自棄。
&吧,你劫持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