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劍心通明,卻並不代表着,心境是真正圓融無缺,沒有絲毫破綻。
只是有些事情,他沒有經歷過。有些東西,他也不曾擁有過而已。
那個『宗守』的牽絆,此刻也同樣在羈絆着他。依人,雪兒,前世之中,可沒人對他這麼好——那個時候,他一介一無所有的孤魂野鬼,散修劍客,也從無法為自己謀求什麼退路與逃生之策。每遇戰事,都是拼盡了全力,奮力搏殺,或被迫,或有意的把自己置之於九死無生之地,才最終活到了最後。
也正因此,他也漸漸的不把自己姓命,放在心上。常年在刀尖上打滾的人,對死亡的畏懼,也就降至最低,看輕生死。
甚至若非是他對劍道極致的追求,始終不變,宗守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早在突破天位之前,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而此時此刻,他的劍遲疑了,變得軟弱。通明劍心,也有了破綻。
不過這也是契機,若不經歷這些,他一輩子都無法將這缺憾出補完。
輕音門之所以會盡遣弟子,前往塵世甚至青樓(女+支)院之中歷練,就是同樣的道理。讓弟子得以經歷人世一切,從而道心道心,形成自己的處世之道。
幾聲呻吟,在這窟室之內,忽然響起。宗守也終於記起,這裏面還有兩三個活人,未曾死乾淨。
眉頭一挑,宗守踱步行至那宗陽身前。此子也不知何時,突破了先天境界。被他轟破胸腹,卻一時未死,正劇烈喘息着。
看着宗守到來時,宗陽卻只覺是絕望。半刻鐘之前,他以為這宗守死定,近二十位七階強者。幾個玄武宗師,更是成名多時。無論怎麼想,這傢伙都不該有半分生機才是。
可最後才剛覺得意,就被宗守一拳轟碎了胸腹。然後又眼睜睜地,看到了一場屠殺。
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至。混合着那殺氣,令人腦內是一片空白,噁心欲吐。
不過宗守,卻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宗陽卻心中一沉,感覺到那胸腹間劇痛,頓時懼意盡去。
「你別走,殺了我!」
宗守卻只當是沒聽見,絲毫沒有留步的意思。宗陽的胸腹破碎,內臟碎了將近三成,脊柱斷折,四肢都再無法動彈。
除非是仙丹層次的丹藥,否則哪怕是雲界此時最高明的醫道聖者出手,也救不了他的姓命,只能忍痛等死而已。他也就犯不着再去折騰之人。
宗陽卻不肯再等,咬着牙道:「我知曉雪碎帆來這聚龍山,到底是為何緣故!在這裏暗算你,只是遇到雄玉相邀。臨時起意順手而為而已。」
聞得此言,宗守終是眉頭一挑,頓住了腳步。忖道果然是這雄玉,邀請這諸多強者過來,恐怕唯一的目的,就是將他斬於此地。
好一個玄玉公主!
宗陽微微一喜,以為宗守對此事感興趣,不過此刻他也不敢賣什麼關子,不等宗守問,就直接道:「大約百年之前,有一位名叫玄浪尊者的人,因故叛出滄浪海。傳說是從那絕龍城內,席捲了無數的寶藏——」
宗守的眉頭輕挑,透着嘲諷之色。寶藏?除了那些積累萬餘年的世家大派,論到私囊之豐,有幾人能比得了他宗守?
市面那些珍貴靈丹,他只是不想買而已。那些靈器不合手,也不願為此耗費錢財。
故此無論這玄浪尊者帶出什麼,他都不會在意。不過瞬即,就只聽宗陽艱難道:「據說內中有十幾件靈器,都七階之上,有幾件更是專對應龍族而制。已經大多都被絕龍城尋回,卻惟獨內中九滴上古真龍精血,仍舊沒有下落。」
「真龍精血?」
宗守愕然低語,若然是這東西,也就難怪會有這許多人了,進入這聚龍山內。
只覺那右手臂膀,又是一陣灸熱。這是雷翼陽蛇,自從觀睹到你壁畫劍痕,這傢伙就不時有着反應。
說來若有真正的真龍之血,這雷翼陽蛇,只怕能立時化蛟,得真龍血脈,甚至重塑肉身也說不定。
「正是!傳說是絕龍城萬載之前屠戮真龍所得,一直庫藏至今——」
宗陽已經被那痛楚,折磨到快要失去神智。言語間卻不敢有半點隱瞞,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