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在冰天雪地之中爬這峭壁。可江源不同,上輩子當偵察兵特種兵的時候他就非常擅長攀岩,不用繩子徒手攀越山崖對他來說如履平地,這輩子佔着身體靈巧力大無窮的便宜攀這峭壁更不在話下,手腳/交替只三兩下就落在了地上,仔細查看起落下山崖那人的情況。
將人翻了過來,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穿着雖然不顯奢侈,但一看衣料就知道必是出自大福的人家。不過這身上的血跡和傷痕,絕不像是從山崖摔下來擦傷的,倒像是刀劍劃出來的。有內情啊,別是被人追殺的吧。江源嘆了口氣,可是總不好就這麼把人丟下……反正這年頭又沒有不能扶的老太太,就當他大發慈悲吧。
探了探鼻息,發現這人只是暈過去了,又探查了一下沒有骨骼斷裂,江源立刻將人背起,向周圍一處山洞走去。
冷,好冷。
司徒晟覺得全身好冷,他試圖將自己團成個團兒,卻根本就控制不了手足……
好像什麼時候感受過這樣的冷來着,是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
是了,是八歲的時候。他和四弟五弟一塊玩雪,結果回去以後四弟五弟就患了風寒,他被父皇責罰命令在大雪裏跪了一夜,似乎那時候就是這麼冷。
之後怎麼了,是了,他似乎是凍暈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雪地上,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發燒才是,卻只覺得透心的寒冷,似乎連心肝都是雪做的一樣。
他覺得身體熱了一點,似乎一個火球在他身上燒,半邊身子冷半邊身子熱,就像那次罰跪之後一樣。他娘親江淑嬪跪下哀求父皇,求了整整一夜才求得父皇放過了他,將他接回了溫熱的屋子裏,可那時候他已經燒得不省人事了。他娘用冰水幫他擦身才降下了溫度,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天三夜才讓他緩了過來,妹妹卻險些被人給害了。
他醒過來,娘說了什麼……
「孩子,你得好好地活着,活着……」
活着,對,他得活着,他娘親他妹妹只有他一個依靠了,他必須活着!
司徒晟覺得自己眼前似乎不再那麼黑暗了,好似有了什麼亮光,可還沒等他看清眼前有什麼東西,一個聲音就在他耳邊傳來,「喂,你醒了嗎?」
司徒晟覺得自己好像是點了點頭,然後下一刻他就被人扶着了起來,一個破了口的碗伸到了他的嘴邊,那個聲音繼續說道:「能聽到我說話嗎?這是熱水,你先喝一口。」
頭腦還有些昏沉的司徒晟順着那人的話張開了嘴,下一刻一股溫熱的液體就滑進了他的口腔,順着喉管流進了胃,順着這股溫熱的感覺,他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不少,晃過神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裏是個黑沉沉的山洞,他身邊是個劈啪作響燒得正旺的火堆,身下似乎堆着一些乾枯的稻草,身後有個人扶着他,面前還被那人放了個碗。手腳沒被捆上,身上的傷口也好多了,他……這是被人救了?
背後的人又將他扶着躺了回去,背對着他在火堆里添了些柴,才轉過身坐在了他對面。司徒晟立刻藉機看清了扶他的人,竟然是個身着布衣的少年。少年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相貌很是俊朗,不是時下崇尚的柔和文雅,而是一種錚錚鐵骨的感覺。明明是個小少年,舉手投足卻都有一種剛強有力的感覺,明明席地而坐,腰杆卻挺得筆直,就好像堅/挺的松柏,就是在山崖絕壁上也剛強堅韌。
他哪知道江源上輩子當了好幾年的兵,除了刻意偽裝的時候,那軍人站如松坐如鐘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裏了,改也改不掉。
「既然醒來了,那就說說還有多少人在追你吧。」江源嘴巴一張一閉就吐出這麼句話,讓還發着高熱的司徒晟差點沒緩過勁兒來。
「你不問問我是誰?是誰在追我?」司徒晟覺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少年的速度。
江源又添了把柴,倒是蠻好心地回答起來,「第一,你是誰跟我也沒關係,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北蠻的人,舉止相貌也不像什麼大奸大惡之徒,若你真是能騙過我的奸惡之人,估計說沒說謊的我也看不出來,問了也是白問。第二,追你的人是誰跟我也沒什麼關係,若是官府光明正大捉拿人犯絕不會這麼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見,因此追你的必不是什麼好人,既然不是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