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會抹黑找她去。便要等過了子時再出去。
容成獨暗自皺眉,神情中不帶半分不滿。
子時一到,村中人家便像約好了似的響起鞭炮聲,直到一刻鐘之後,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稀稀疏疏的響聲。
曲兒倒是睡得沉,鞭炮聲響起時依舊拱在被窩裏呼呼大睡。
當然了,更大的原因是,邦子爹要放鞭炮時,愣是在金川王的逼視下轉步到了外面去放。雖仍是噼噼啪啪的,倒也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人。
……
出了瞎婆婆家門,容成獨就牽着岳箏往沒人家的地方走,很快就成了伸手不見五指。
被溫熱的大手緊緊握着,岳箏很安心。但還是覺得男人沒事找事,這大半夜的回去睡覺多好。
腳下一個趔趄時,岳箏忍不住爆發了。「還要走啊,黑乎乎的去哪裏?」她語氣不好道。
「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容成獨滿是笑意的聲音在黑暗中輕柔溫暖,他說道:「再走走,我想抱着你,可是在那農家院不行啊。」
若與她同宿,第一她肯定不會同意,第二那家人定會就此心生看低視她之意。
「真是有病了。」岳箏自語道。
「箏箏,你說什麼?」他危險地問道。
「我是說我自己呢」,岳箏說道,轉了轉眼睛,除了黑什麼都看不見,天上一顆星也沒有,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失明了。「什麼都看不見,我們回去吧,再遇到什麼危險。」她又道。
「有我陪着你呢,還這麼膽小?」容成獨嘲笑道。
說着,卻有一個發光的東西從他手中滑出。「拿着吧,照明使。」他遞給了岳箏,說道。
「你就是預謀好的」,看着手中泛射這蘊藉白光的夜明珠,岳箏氣呼呼道,生氣撒嬌的意味很明顯。
容成獨翹了翹唇角,輕輕嗯了一聲,眸中無邊的笑意與夜明珠的光亮輝映。
確實是預謀的,這不也是在哄她嗎!
岳箏若是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定是要扭頭回去了。
有這麼哄人的嗎?
岳箏取出了絲帕,將夜明珠兜住,一時十分有趣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光輝下笑意盈盈的臉龐似乎在說,怎麼樣,我聰明吧?
容成獨寵溺一笑,牽住她的手,緩步行在只有明珠灑出一片光輝的黑暗中。
靜謐的夜中輕輕的腳步聲十分清晰。
她的絲帕是淡紫色的,將蘊白的明珠光輝也度了一層柔柔的紫色。
夜明珠的光輝並不十分強烈,僅能照出周圍十幾步的距離。但是他的腳,她的腳,在這柔紫的光芒中默契地並排地抬起、落下,清晰而又安好。
岳箏看着,唇角笑意越來越明顯,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的黑幕,竟生出了一種永遠不要天亮的想法。
「你用這個當照明燈過來的嗎?」岳箏想起了,便問道。
容成獨也似乎在沉思中,頓了一會,清冷的嗓音才飄散在夜風中。「馬兒可以夜視,所以沒有。」他如實說道。
岳箏想到他就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幕中騎馬過來的,不禁一陣後怕。「走夜路怎麼能不帶燈籠?」她責備道。
「本王記着,下次回想着帶燈籠。」
「還要有下次?」
「下次帶你走夜路的時候。」
他的聲音清冷而又寵溺,她的聲音輕柔而又帶着幾分無奈的惱意。
到了樹林子裏,容成獨沒有任何預兆地拉住她席地坐下。正專心走路的岳箏被嚇了一跳,直在他胸前肩上又擰又打的好幾下才解氣。
「王爺,你能不能正常點啊?」岳箏說道:「要休息,你找根樹幹坐了不行?地上這麼冷。」
她說着,伸手去撿剛才那一子滾到地上的夜明珠。
「坐我身上就不冷了。」容成獨摸了摸她腦側的髮髻,說道。然後大手箍住她的腰肢,就將她攬入懷中。
岳箏掙了掙,他不滿意地將手收地更緊。「抱抱」,他在她頸邊哈着熱氣道。
岳箏一僵,夜明珠重新滾到地上。也不動了。
「成親吧我們」,好長時間,容成獨說道。
「娶了我就不能娶別人,一個小妾都不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