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依舊沒人說話,但牢房裏的氣氛變了。
原本憤怒的方老太太有些緊張,原本裝死的李縣令也緊張。
在座的官員們都感覺到了。
很顯然伏牛山是東平縣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什麼獨特的嗎?讓着原告和被告,害人者被害者都緊張?
&怎麼知道?」
牢房裏響起兩個聲音詢問。
一個方老太太,一個李縣令。
這更奇怪了。
方承宇說出這個地名,或許在這裏做過虧心事的李縣令驚訝也就罷了,怎麼方老太太也驚訝。
難道這個地方或者說這件事,方承宇也不該知道嗎?
這是什麼事啊?在座的官員們有些好奇。
伏牛山看到了什麼?
&宇老太太已經站起來了,神情有些憂急。
&不是王江那邊審出來的。」方承宇對方老太太做個安撫的神情,「這是我自己查出來的。」
不待方老太太再說話,又看向李縣令。
&想這世上的事橫豎不過因果二字,有果必然有因,所以這事很簡單,你一定跟我們方家有關係,我查了你以及你親族的所有的信息,我還查了東平縣誌,我還翻了一些詩集,然後我找到了一首詩。」
&首詩是東平縣一個秀才做的,詩寫的並不好,也就不用贅述了,吸引我的是這詩的小題記。他寫的是記與縣令曹尊永顯五年九月十八伏牛山登高樂事,有友王子清,黃業。李長宏同行。」
方承宇說到這裏看着李縣令。
&大人該不是說這是與你同名同姓的人吧?」
竟然是從詩里查到了李長宏出現在東平縣的證據。
在場的人面色微微驚訝又有些動容。
說起來很輕鬆,但可以想像這需要看多少東西。
看來這瘦小的少年也很有些氣力的。
李縣令眼神閃爍飄忽一刻。
&又如何?」他說道,「我去過伏牛山怎麼了?你也說了,詩上寫了我是與人同游登高,跟你們方家有什麼關係,那是不是說當日那些同游的人都是害你們方家的人?」
對啊,去過伏牛山就怎麼了?
最關鍵是。那天伏牛山發生了什麼事?
聽方承宇的意思,方家那天肯定也在伏牛山,而且發生了什麼事。恰好被李縣令看到,由此才結下了因果。
是什麼事能讓一個人籌謀幾十年害人?
在座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李縣令面帶冷笑不屑,眼神中還有幾分期待。
似乎也期待他說出更具體的事來。
方老太太則有些緊張,人又上前一步。扶着她的方玉繡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祖母緊繃的身子。
到底是什麼事?作為受害者的他們反而不能拿出來指證害人者?
方玉繡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就在這微微的沉默窒息中。方承宇輕鬆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人,你扯太多了。」他說道,「別人去過那裏當然沒什麼,因為現在被綁在這裏的不是別人,只是你啊,而且,我說這個不是要向你求證。」
不是求證?
那是為什麼?
方承宇說話的時候就在負手後退,一步兩步三步隨着他的話音落停在了一旁的兵衛前。
他沖一個兵衛略一施禮。
&大哥。可否借你的刀一用?」他溫聲說道。
兵衛神情微微訝異,不由看向在座的官員們。
&少爺。不可動私刑。」一個官員再也忍不住提醒道。
方承宇恭敬的應聲是。
&人放心,小的知道國法家規。」他說道。
那官員便不再說話了,看了眼馬知府,馬知府依舊一副木然的神情,似乎有些神遊天外。
兵衛便不再猶豫拔出腰刀遞給他。
方承宇再次道謝,握住了刀。
他的舉止文雅守禮,又有着小孩子單薄身板,握着這一把殺人見血的刀看上去極其的不般配,有些滑稽。
而且他握着刀的姿勢很明顯不對。
&是我第一次拿刀。」他大概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