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皇上歇在了椒房殿裏。
皇上已經很久沒在椒房殿留宿了。難得留下,其實也沒力氣做什麼男女之事,只是陪着徐皇后用了晚膳,閒聊了一番,便各自睡下。
徐皇后正值虎狼之年,暗中蓄養了幾個俊俏的內侍在身邊「解悶」。這也是椒房殿裏心照不宣的秘密。
昌平公主在公主府里蓄養內侍,也算是有學有樣。
宮中規矩嚴苛,徐皇后也不敢過於張狂,身邊的內侍確實都是閹割過的俊俏男子。
昌平公主獨住在公主府里,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打着內侍的名堂,實則都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因為此事,徐皇后曾私下裏訓斥過昌平公主數次。昌平公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說不了幾句便會和徐皇后發生爭執,只氣的徐皇后七竅生煙。卻也拿這個浪蕩成性的女兒沒什麼辦法。
隔日清晨,皇上起床後,徐皇后細心殷勤地伺候皇上更衣梳洗。
皇上心中感動,笑着說道:「這些瑣事,讓內侍宮女們做就是了,你是皇后,何需做這些。」
徐皇后溫婉一笑:「臣妾先是皇上的妻子,然後才是六宮之後。伺候夫君更衣梳洗,才是臣妾分內的事。」
徐皇后從一個普通的妃子爬到六宮之後的位置,靠的不僅是美貌聰慧,還有這份善解人意的溫柔殷勤。
皇上聽了這番話,愈發動容,忍不住握住皇后的手嘆道:「有皇后在,後宮安然平和,朕這心裏也格外踏實。」
徐皇后將頭輕輕地依偎在皇上的肩膀處。
皇上攬住徐皇后的身子,似隨口問了句:「今日怎麼沒見凌靜姝在你身邊伺候?」
徐皇后神色不變,輕笑着應道:「她進宮才幾個月,領的是椒房殿裏的花草差事。很少在臣妾身邊貼身伺候。」
頓了頓又道:「皇上若是想見她,臣妾以後常吩咐她來伺候就是了。這般年輕鮮嫩的美人,別說是皇上,就是臣妾看着,也覺得心中喜歡呢!」
皇上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朕只是隨口問問,絕無他意,皇后誤會了。」
誤會?!
徐皇后垂下眼,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皇上從年輕時就喜好女色。當年她為了爭寵,特意投其所好,將衛婕妤弄到了身邊來。溫雅美麗的衛婕妤很快就勾住了皇上的心,她故意拖延着不讓衛婕妤伺寢,皇上想見美人,就得時常到她的寢宮來。
她一步步做到了六宮中最高的位置。和衛婕妤的得寵助力也不無關係。
不過,她現在已經是一朝之後,母儀天下。皇上也年齡老邁,在女色上有心無力。以前用過的手段,現在也沒了興致再用。
再者說了,凌靜姝身患怪病,生的雖美,卻只能遠觀不能親近。她就是要獻美人,凌靜姝也不合適。
……
皇上離開之後,徐皇后又像往常一般去了正殿。
妃嬪們一一來給徐皇后請安,然後緊接着便是椒房殿裏的女官們和太監總管來回稟一天的事務。
徐皇后和顏悅色地誇讚了凌靜姝一番,又賞賜了百兩黃金。
落雁嫉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就連瑞蓮看在眼裏,也有些眼熱。徐皇后對待身邊的人從不小氣,出手頗為大方。可一出手就是百兩黃金的,也是極為少見的。
凌靜姝接了賞賜謝了恩,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看來,徐皇后並未生出別的心思。不然,現在就該是留下她獨自「談心」,而不是賞賜黃金了。
&稟皇后娘娘,昌平公主殿下來給娘娘請安,現在正在殿外候着。」一個宮女恭敬地來稟報。
徐皇后隨意地嗯了一聲:「讓她進來吧!」
凌靜姝等人知機地告退。
剛退到殿外,便遇到了前來請安的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照例是一身華服美裳,和徐皇后頗為肖似卻更年輕的臉龐嬌媚動人,飛天髻上插着兩支金釵,流蘇垂至耳側,眼波流轉間,儘是醉人的風情。
凌靜姝等人一起向昌平公主行禮。
昌平公主對別人視而不見,只笑着對凌靜姝說道:「阿姝,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進去給母親請安之後,再找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