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陳凡儘管沒讀過多少書,但卻是個認真工作、善於總結的人。他的記憶中便有這樣的總結——什麼樣的客人是故意找茬,是需要暴力解決的:第一種是故意惹事,還不願息事寧人的;第二種是油鹽不進,還故意奚落前去調解的員工的;第三是就是哂笑着要見老闆的。既然這紋頭男是三點全佔了,陳凡的心裏也便有了計較。
陳凡這時臉上的笑容卻更加溫和了——熟悉陳凡的人看到這種笑容,都會知道這小子準備打架了。這倒是以前陳凡的習慣,而非陳番的——陳番其實是個老實人,但他在繼承陳凡的記憶的同時,一些習慣也保留了下來。對以前的陳凡而言,打架前的笑容純屬習慣而非裝逼。他無論在揍人與挨揍時,通常都是儘量多笑笑的——能揍人,總是高興的,為什麼不笑?被人揍,也許就再沒有笑的機會了,當然也要笑。最重要的是,笑着揍人與被揍,都會讓對方極其不爽。
陳凡儘量用真誠的語氣對紋頭男道:「既然這位兄弟不滿意我們的處理,那麼您有什麼要求不妨提出來,我們能滿足的一定滿足。」光頭男聞言,卻大咧咧的指着那個女招待道:「讓這小丫頭陪我們一晚,今晚的全部消費免單,這事就算了!」
陳凡卻陪笑道:「要這丫頭陪,總得人家自己願意,要不也沒什麼情趣。要不,請幾位到那邊的包廂中坐坐,今天您幾位喝的這幾瓶酒免單,另外,再送一瓶紅酒,行不?」紋頭男卻冷笑道:「我們喜歡熱鬧,就要在大廳里。也不免什麼單,爺也不缺那錢。今天那小丫頭潑了我兄弟,就要自己來賠罪!」
陳凡聞言,心中更加確定這些人是來找事的,但這些人的表現又讓陳凡覺得有些疑惑,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陳凡回着看了小四一眼,卻看見小四的眼睛正盯着那張桌子上看,好象有些走神的樣子。陳凡順着小四的眼光往桌上一看,那拼盤下面露出一個膠袋的一角,隱約有些東西在裏面。而桌邊三個人的表情也各異:其中一個人面帶戲謔之色看着陳凡,另兩個人卻黑着臉盯着桌面看,倒似在和誰賭氣似的。
陳凡對紋頭男道點頭道:「那我去做做這丫頭的工作,一會答覆你」,一邊卻拉起那女招待往外走去,回頭又對着二毛點了點頭。二毛見狀,也跑着跟了上去。
紋頭男見陳凡居然說走就走,倒是有些了乎意料。愣了一下,又高叫道:「人都死了?這事怎麼處理?」小四聞言,只得又走上去點頭哈腰的賠着不是。
陳凡卻領着兩人直接走到梅潔邊上,對梅潔耳語了幾句。梅潔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對陳凡道:「你確定?」陳凡苦笑道:「這個誰能確定?安全第一吧。」梅潔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去。」陳凡轉頭對那個女招待道:「你去幫幫梅姐,也換個衣服。」
說罷,陳凡又對二毛交待了幾句,二毛也匆匆走開了。不多時,幾個保安部的小伙子也走到陳凡的邊上,陳凡又對他們交待了幾聲。幾個小伙子便散開,混到人群中去了。陳凡這時看了看表,又撥了個電話,然後卻又走回紋頭男那邊的桌子,對滿頭大汗的小四道:「這邊交給我了。梅姐找你,她在二樓休息室,你快去吧。」又轉過頭對紋頭男笑着說:「那小丫頭想通了,一會就來。」順手拿起一瓶酒道:「我給你滿上?」
正在這時,忽然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酒吧中頓時發出陣陣尖叫聲,還雜着一些摔瓶子的聲音。過了大約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燈又亮了,音樂又重新響起。音箱中便有聲音解釋道:「各位客人,剛才供電突然中斷,讓各位受驚了。為表示歉意,每人贈送啤酒一瓶。」在或惱火、或高興、或幸災樂禍的喧鬧聲中,一切又逐漸恢復了正常。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紋頭男的那張桌子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小四來到二樓後,伸手抹了一下頭上的汗,便走進了休息室。小四推開門,一眼看見梅潔坐在正對着門的沙發上,正盯着他看。小四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梅姐,你找我啊?」
梅潔露齒一笑道:「不是我找你,是別人要找你。你先坐下,一會兒他就會來的。」
梅潔的容貌本就能算得上絕色,這一笑更是嫵媚妖嬈,但小四卻有些心中發涼,強笑道:「那誰找我啊?弄得這麼神秘?」梅潔卻依然沒有回看他,只是指着邊上的沙發道:「別着急,一會你就知道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