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震盪得似乎連腳下的地面都跟着抖動了起來,一陣比一陣濃郁的屍臭味隨着冬日的寒風灌入眾人的鼻腔內,直噁心得讓人覺得空虛的肚腹都翻騰起酸澀的胃液,幾欲找個地方痛快地吐上一場.
空氣質量太差,熏得人頭昏腦漲,缺失的氧氣使人體的細胞活性逐步降低.
趙易一把拖住體力已經瀕臨不支的何梓矜,將這瘦小的孩子拉到自己背後,手持着沾滿了黑血的斧子,劈向周圍進攻的活死人.
消防斧的質量實在是太次了,平日裏放在某個櫥窗內也不過是個擺設的作用,最大的效果就是給員工一個心安,暗示他們工作的環境有着足夠的安全保障,撫慰人心的東西而已,哪成想真的會有用上的一天.
若是普通人用它防身倒也足夠了,可關鍵是,目前持有它的使用者是趙易.
對於一個經過各種生死任務的軍人來說,手中的斧子只是個較好的玩具罷了,完全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也完全達不到他想要的制敵效果.
戰鬥至今,消防斧做工雪亮的刃口上早已裂開了豁大的縫隙,不過是劈開了幾十隻死人的顱骨而已,就崩壞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出乎意料得脆弱.
也是直到這時,趙易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隊伍中的老兵總在抱怨老家種地的鋤頭損壞嚴重的內涵了,上乘的軍人力量配上次等的雜牌兵器,其中的憋屈着實不可為外人道也.
強行壓下心裏對重量級兵器的痴念.他掄起對他而言依舊有些輕飄飄的鋼棍,揮舞着砸向襲來的喪屍,就好像拿着棒子砸爛一隻西瓜似的,在巨力的重擊下.喪屍還未靠近趙易身周的一米範圍內,就直接被砸得腦袋開花了.
黑血混合着腦漿飛濺在趙易的身上臉上,他面無表情地揩去遮擋視線的雜質,護着身後體力有些透支的何梓矜亦步亦趨地向着悍馬靠近.
他一直以為身後的女孩是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嬌小姐,卻沒料到她終究還是個要強的.自從悍馬上跟着同伴下來後,即便害怕地顫抖.她也堅持提着廓爾克彎刀向着身邊最近的喪屍斬殺過去,哪怕險象環生,幾番欲喪喪屍之口,不僅咬着牙強撐着直面困境,還儘量將部分喪屍帶離他們的戰圈,以便減少他們的負累.
之前還真是他想差了,能跟在雲默身邊的孩子,怎麼可能只是個弱不禁風的拖油瓶.
在雲默以強勢的攻擊力全面拖住那隻棘手的爬行者之後,他便和應天揚默契地對視一眼,立刻調整了作戰方位.
由他護着實力最差的何梓矜.而應天揚過去填補粗心的田宏義身邊的漏洞,這樣一來,各方的攻防實力基本持平,既不會有拖後腿的一方,也不存在扭轉戰局的跡象.
他們所要做的,便是抵擋住身邊的雜兵.給中場的兩大巨頭騰出戰場.
雲默早在從悍馬邁下的那一刻就指明了爬行者是她的獵物,若是他們不識相地上去插一手,只怕不僅得不到對方的感激,被那孩子砍上一刀也未必不可能.如此,守着自己的崗位不讓雲默找着錯處才是真的對策.
雖然幾人相處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每個人幾乎都能感受到雲默在某薪面的強勢和固執,甚至,他們還詭異地感受到她在變得焦慮,急躁,仿佛在為一些突發的情況苦惱一般,平時盯着他們的眼神都有種恨不得"拔苗助長"的緊迫感.
還真是……毛骨悚然……
只是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何梓矜這孩子必須休息,再戰鬥下去即使她不想,也只會變成大家的累贅.
何梓矜已經達到極限了,憑藉一人之力斬殺七八隻喪屍的戰績,對於一個才十二三歲孩子來說.是相當可觀的了.
只要日後稍加培養和引導,相信她一定可以得到更大的成長空間,未來的戰力決不能夭折在了這個破地方,所以,把何梓矜送回車子裏勢在必行.
而就在趙易這方逐漸穩定局勢之後,田宏義和應天揚的配合總算是默契了起來,由應天揚的鐵鉗子打頭陣,田宏義的三節棍隨後補刀,就在所殺喪屍的數量慢慢壘成了一座小山後,田少年終於可以拿着三節棍單方面出師了.
大概是太過興奮單兵作戰計劃,他沒頭沒腦地飛躥進喪屍群密集的地方,一手握住三節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