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開口問出了所有在場人的心聲:"這位小姑娘,在走之前是不是該告訴叔叔這商場內拿着槍的那械人去哪兒了?"
"死了."
"……小姑娘,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真的不在了?叔叔勸你不要騙人,不然可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死了."雲默墨玉般的瞳孔盯着男子,看着他質疑的眼神諷刺地說道:"想知道真相?其實你親自出去看一看會比我說的任何話都來得真實."
話雖這麼說,但這群人明擺着是不敢踏出去的.喪屍牆近在咫尺,就算前方再無危險,貪生怕死之輩依舊會懷疑再三,恨不得所有人都出去給他們探探路,最好能引走所有的危險生物.
男子皺了皺眉,顯然很是不滿女孩輕視的態度,於是,他不自覺地加重了口氣,自以為是地恐嚇道:"小姑娘,你是哪個學校的?叔叔可是書記員,不說實話的話叔叔可就勒令你們校長把你退學了."
退學?呵呵……
有本事你就去退吧,如果你還能活到學校重新運作的那一天的話……
雲默已經不耐煩和這群人唧唧歪歪地瞎扯了,她們的時間很寶貴,她一點都不想因為拖延而陷入和喪屍的持久戰中,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儘可能多地搜集一些物資,並抵達軍事基地,實在不想和這種紙老虎耗時間.
"讓開!"她冷冷地喝道,"想挨刀子麼?"
男人臉色一變,瞬間由白轉黑,似乎醞釀着什麼風暴,但他眼神閃爍着,似是在思考該不該當場發作這孩子.
雲默明白,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只要是個男人就絕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退讓,不然,那可就面子裏子都丟乾淨了.哪怕心裏覺得虛也得硬着頭皮上.誰讓那所謂男人的尊嚴就像個枷鎖一樣地套在這種末世前坐居高位的人呢.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封死了他的路.讓他不得不站出來直面這個衝突,早在他攔住他們去路的一瞬,她就想把他削了.
現在只是將矛盾加劇化,好方便她殺雞儆猴,順便教會身邊跟着的人什麼才是真正的血腥.
"媽的!"男人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帶着金表的右手高高揚起,似乎想給雲默一個耳光."給臉不要臉,臭丫頭!識相一點就告訴我外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那些男人究竟死了沒有?要麼就把手上的武器乖乖交給我,不然你的下場就跟那個人一樣!"
他身後的四五個男人露出同樣猙獰的表情,極具威脅性地暗示着那個伏在田宏義身上半死不活的肖琛就是她的下場.
田宏義整個身子都氣得發抖.眼神倔強地瞪着那些欺軟怕硬的男人,呼吸逐漸加重,連脖子上都梗起了青筋,像一隻護着地盤的狼崽子,誰敢來犯就咬上誰的手一般.兇悍得厲害.
這眼神不錯.雲默暗暗贊了一句,轉眼便將唐刀的鋒芒對準了為首的男人.
"臭丫頭!居然敢拿刀子對準我!反了你了!信不信我讓你們全家都進局子吃牢飯!"男子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唾沫星子胡亂地飛着,腳步卻釘在原地絲毫不動,明擺着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傢伙.
而他身後的人群則抱着圍觀的態度在他的身邊濫竽充數.完全是把他當成了出頭鳥來試探她的斤兩,畢竟她之前的一腳可是震懾了不少人的.
若是男人的威嚇成功了,他們少不得落井下石地再度欺負她們一番;若是男人失敗了,由於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們,他們照樣可以換個策略來拉攏她,或者死皮賴臉地跟着她討便宜,然後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把她賣了……
這些彎彎繞繞,她簡直不要太明白.
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的孬貨.在心裏默默地給這些男人打上了幾把標籤,雲默覺得自從來到商場後,自己的五感就不斷地被荼毒着,聽覺,視覺,嗅覺……實在是忍夠了!
世界才亂了一天而已,人類就已經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真不知以後還會退化成什麼程度,這種人族的敗類,道德教育的殘次品,影響未來發展的渣子,還是借着她的手收拾乾淨了比較好.
"吭╠╠"
一聲熟悉的金屬搖曳聲在耳邊響起,雲默的眉峰一皺,顯然沒想到喪屍群這麼快就破了兩顆螺絲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