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來的突兀,消散的也離奇。
之前還厚重到能遮天蔽日的烏雲說散就散了,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天邊那一道絢麗的彩虹。
只可惜就算是天又亮了起來,但尚鐵軍也不敢靠近那棵古樹撅斷後所形成的深坑,只能是在腰間拴上繩索繞過那片區域,從原本天坑的西側大致觀察一下情況。
有着茂盛樹冠的那棵古樹,傾倒後將天坑遮擋的嚴嚴實實,斷折的樹枝有些都卡在了天坑的內里,所以就連聽力不錯的胡艷,都無法確定下面是個什麼情況。
揪着那年長些嚮導的脖領,尚鐵軍怒氣沖沖的喝問為什麼在下雨前他沒有提醒?
「山北就是這個樣子的呀,別看有時候天一下子就黑了,可大多時候是一滴雨都下不下來的,要不然我們這邊說五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大軍!別對叔這麼沒禮貌!撒手!」
胡艷說着便將尚鐵軍一把扯開,將那嚮導的衣領整理好道了歉,這才拽着尚鐵軍到了一邊,低聲道。「你瘋啦!想救人還不是要讓壩寨的人過來幫忙?你將人家惹毛了還怎麼救人?」
一想也是,可過去給一個山民道歉尚鐵軍還是抹不開面子,只好讓胡艷將他包里沒被浸濕的煙給送了過去。
那嚮導倒是沒有介意,反倒是有些拘謹的拿着煙湊過來說,山裏面的氣候就是這樣的,而且山北的氣候比山南的氣候變化還要古怪,壩寨里除了幾個以往會在這邊放羊的老漢能判斷氣候變化,其他人都是無能為力的。
對方主動過來了,尚鐵軍幫着點了煙之後便問。「大叔,你覺得下面的人還能救上來不?」
「真的不太好說啊,這棵樹年歲比我還大的多哩,說倒就這麼倒了,肯定下面的那條暗河改了道,就是不知道兩邊有沒有貫通,要是天坑裏被淹了,那神仙來了都沒辦法的……」
「不會的!付正義還那麼年輕,索菲亞的身體素質也好的很,他們不該出事!何況樹倒下去之前雨就已經大了,我覺得他們在下面怎麼都該站到南側高的那頭,樹倒下去之後頂多就是壓在北頭,他們兩個不該受到影響的!」
胡艷的說法,並沒有得到那年長些嚮導的回應,對方只是瞅了她一眼就繼續悶着頭連抽了三跟煙,這才喊尚鐵軍幫忙,讓他下到了剛剛塌陷形成的那大坑裏面。
半個小時後,滿頭滿臉泥濘的那年長嚮導才從坑裏面爬了上來,說下面發現了許多的白蟻,估計就是這個原因古樹才傾倒的。
好消息是找到了古樹傾倒的原因,但壞消息則是無法確定天坑那邊是否進了水。
天徹底黑了下來,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既幫不上忙、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尚鐵軍快要急瘋了的時候,從壩寨趕過來的山民們終於打着火把出現在了山脊。
宛如一條火龍般的隊伍,耗費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被派去喊人過來的二娃累的癱倒在地上,但笑得很是得意。
攜帶着各種各樣工具的山民,就地取材豎起的幾個葫蘆吊,而斧頭、鋸子就是他們所能夠提供的效果最好的工具了。
三人無法合抱的古樹樹冠,逐漸被拆解了開來。
六個小時的忙碌,天坑最西側終於被掏出了一個空隙,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被栓着繩索放了下去。
人,還活着。
但付正義頭部受傷且處於昏迷之中,而索菲亞因為受到驚嚇,狀況也不太好。
但只要人沒死,那就意味着還有救。
在場的壩寨人都歡呼了起來,就連尚鐵軍都激動的抱着胡艷轉了好幾個圈。
到了凌晨兩點,索菲亞被救了上來,尚鐵軍這才知道付正義為了護住她被天坑頂部掉落下來的一塊碎石給砸中,當場便昏迷了。
「都怪我、都怪我!好好的幹嘛要跑到這裏來看什麼天坑啊……」
胡艷摟着還在不斷自責的索菲亞,勸慰着,只是效果不大,最終還是在村里醫生的建議之下打了針鎮定,昏昏沉沉的依着胡艷睡着了,可她眼角的淚水卻一直沒有止住,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驚慌和恐懼中,無法擺脫。
又過了一個小時,昏迷的付正義才被運了上來,尚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