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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雲朵隨清風而動,不時變幻形狀,潔白無塵,飄向更深的遠方。
我長久的心結,在這一刻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拉住一端,微微一扯,就解開了。原來相愛不一定非要是長相廝守,更可以是兩相成全。他心中藏有天xià ,這天xià 不只有我。我既然愛他,就不要成為他的羈絆,而是要成就他匡扶社稷的抱負。
這麼想着,心裏難過的情緒不再壓得那麼深:「終究要去面對我的命運。」
那一刻獨孤昊為我的光華所攝,他窮其餘生,再未遇見一個女子如此純淨坦然,自以為超然世外放浪不羈的他,習慣了放浪的假面,真亦假時假亦真,卻有這麼一個女子選zé 真實地活着,不抗拒亦不排斥命運的到來,身處劣勢之時,她反而顯出前所未有的勇敢。
這樣獨特坦蕩的女子,叫人如何不動心不傾心?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過了這麼多年,祁傲從來沒有放下過這個女子。
獨孤昊像是自言自語道:「這場戰爭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
他心知肚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無論戰況多麼慘烈,留下多少具屍骨,這絕不會是永久的結束。
我只模糊應道:「但願如此。」
我只有盡我所能自保,不被居心叵測之人所傷,才不會拖累李軒,我失蹤了這麼久,晏城和帝都兩邊應該都收到了消息,龍瀟忙於肅清叛亂,晏城卻近在眼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我有種奇妙的直jue,李軒很快就會找到我,這一天不會太久。
在草地上坐了許久,雙腿微麻,我站起來,抖了抖袍子的下擺,拍去泥土和草屑,肚子就在這時不合時宜地嘀咕了一聲,巧的是被獨孤昊聽個正着,我的臉赫然一紅:「有什麼好笑的,我餓了。」
我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肚子餓了會叫不很正常麼?
「明明是金枝玉葉,偏生了這幅脾性,不知是禍是福。」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我聽不清,只想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人應該不會說我什麼好話,於是面無表情上馬,正欲離去,他拉住了套在馬臉上的韁繩:「正巧我也餓極,不如一道,我請客。」
有人自願充當冤大頭,我就給他這個面子去蹭頓飯:「那就多謝獨孤公子破費。」
回去的途中,獨孤昊騎馬走在我旁邊,有幾次我故意加快速度,他都能不緊不慢地跟上,我側眼看他悠閒自在,反而顯得我小家子氣,遂不再使壞。
獨孤昊請我吃飯的地方是聲名遠播的金玉坊,門面普通,內里大有乾坤。店家一眼認出獨孤昊的身份,老闆親自引路,繞過九曲長廊,直至江邊。
我大開眼界:「金玉坊臨江而建,竟讓我錯覺這條江是嵌入坊內,真是奇妙非凡。」
獨孤昊笑而不語,故作深沉。
此時江上已然有一艘精緻氣派的畫舫,畫舫上一人留意到我們站在岸上,命人慢慢將船引至我們所在的地方。
獨孤昊對着那人雙手作揖:「多有打擾。」
那人客氣道:「孤獨公子請上船。」
我跟在他身後,不解道:「敢情你也是個蹭飯的?」
「上去便知,左右已經到了,還怕我真把你賣掉不成?你是城主的人質,我還沒那個膽量。」
我慶幸出門時換成了男袍,為防擱淺畫舫只停得靠近岸邊,若是身穿紗裙,我非要拎起裙擺跳上船去不可,這下免去了不少麻煩。
才到船上,一道凌厲恨毒的眼光就向我*射*來。
江上冷風徐徐,凍得我雙頰僵硬,畫舫內卻溫暖如春,叫人渾身懶散起來。獨孤昊率先在靠末端的矮桌前落座,比我在草地那會兒撩袍子要帥氣得多,風流大少啊風流大少,這裏的幾個人中屬他最會享shòu 。
他旁若無人斟了杯酒,飲了一口,快慰道:「好酒!」又幾杯下肚,才轉頭對我說:「怎麼還不坐下來?你看看,有哪個人跟你一樣傻站着?」
環視一圈,的確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端坐在位子上,或飲酒交談,或專心賞舞,我連忙在他隔壁坐下來,腹中空空,桌上擺放的花式糕點勾人脾胃,我還沒想好先從哪樣下手,學着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