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嬪封妃的那天,剪秋又生病了。
她一直是個與各種重要劇情錯過的體質,年世蘭倒台的時候她也不在宮裏,而是在莊親王府吃郭絡羅氏實驗着做的葡式蛋撻呢。
不過以她沒事老被扯進各種陰謀的體質來看,經常錯過這些劇情貌似也是件好事呢。
剪秋在蘇宅自己的廂房裏昏昏沉沉躺了一天,悶出了一身的汗後,被藍田扶了起來,灌了一肚子熱麵湯進去。
小圖圖在天擦黑的時候來了,替蘇培盛傳了消息。
菀嬪誤穿了純元皇后的故衣,被皇上圈在碎玉軒了。恭順公主被惠嬪抱去了,皇后那也得了申斥。安常在,被關在屋裏近一個月後,終於被放出來了。
蘇培盛這幾天估計都不能回來了,他讓剪秋繼續病着,過幾日再進宮。
第二日,郭絡羅氏派了徐嬤嬤來瞧剪秋,送了不少吃的用的過來。
剪秋盯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東西,若有所思。
郭絡羅氏並不是個好人,她自私自利,貪錢好權,一切都從利出發。她如此關心照拂自己,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同為穿越老鄉。
余鶯兒也是如此,不害自己這個知情人就不錯了,完全沒有必要一次次出手救自己這個拖油瓶。
剪秋不敢深思下去,讓藍田把東西收好了。
剪秋進宮的時候,感覺宮裏的氛圍明顯很壓抑。
倒是曹琴默和端妃都還面色平靜,一臉笑意地給未出世的孩子裁着小衣服。延慶殿幾乎是是非絕緣地,風波不會輕易影響到她們。
素言悄悄來找剪秋,當日菀嬪觸怒龍顏,晚上皇上就派人申斥了皇后,又讓人取走了許多純元皇后的舊物。東子見皇后屏退眾人,和繪春關上門說了好半響的話。江福海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就示意東子給剪秋傳個話,讓剪秋最近小心些。
剪秋苦笑,她自己小心沒用啊,皇后這樣等級的人想要害自己,那是防不勝防的。
這日,剪秋和曹琴默的宮女意歡在那曬着被褥,就見小夏子來宣自己去養心殿了。
見來的是小夏子,剪秋心裏反而定了下來。
她去和端妃說了一聲,就跟小夏子走了。
余鶯兒在殿門站着,見到剪秋來,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剪秋沖她福了福身,在門口站住了。余鶯兒進去通報,不過一會,就又走出來,示意剪秋進去。
余鶯兒關上門,在邊上閉目站着,聽着裏面的動靜。過了好半天,余鶯兒才睜開眼,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
安陵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站在那裏仿佛弱柳扶風。安陵容臉上幾乎沒有敷多少脂粉,只在眼角處抹了點胭脂,一抬眼,便是一番動人的風情。
余鶯兒走過去,請了安陵容安,把人引到了偏殿等着。安陵容扶着新分來的宮女翠娥,慢悠悠走了過去,端着余鶯兒奉來的茶,仿佛是要捂手般握在手裏,也不喝。
伺候皇上之前,她是從來不敢喝水進食的,宮裏的嬪妃也大多如此。
安陵容有心問問殿裏是誰,可是那一個月的禁閉把她關怕了,再加上對着的還是余鶯兒,她只好保持沉默。
余鶯兒打量了她幾眼,從荷包里拿出一個小粉盒,在安陵容的脖頸、手腕處撲了點粉。翠娥見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安陵容一驚,身子繃緊了,卻依舊不敢說話,也不敢反抗。
余鶯兒收回粉盒,道:「安小主剛從倚梅園來?」
安陵容怔了下,才輕聲道:「是。」
安陵容聞着身上幽幽的梅花香氣,梅花,對於皇上來說,有着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當年余鶯兒給自己的古樂譜,唱的也是關於梅花的歌曲。如今,她又往自己身上撲着梅花香粉,暗示自己一會見到皇上,提起倚梅園。這都是為何?
話說,余鶯兒她就是倚梅園出來的呢。
余鶯兒安排完畢,就出去了,留着安陵容繼續枯坐。過了會,小夏子來請,安陵容被翠娥扶了起來,往正殿去了。
余鶯兒領着剪秋走到延慶殿,兩個人一路上也沒說過一句話。
剪秋知道,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滿肚子的疑問,見着余鶯兒悠閒自在的臉,只能安慰自己應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