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管家一走,賈歡趕緊一路小跑回去找霍玉——他這可是緩兵之計,但霍玉萬事都以郭湛安為先,若是讓他知道了,保不准就會為了郭湛安而收拾行囊離開。
誰知道,霍玉聽完他說的,只是搖頭:「我不會走的。」
「霍少爺,您可千萬別聽他們的,一會兒少爺就回來了,您別……」賈歡剛勸了一半,聽到霍玉的回答,不由一愣,「不走?」
霍玉看着他,笑了起來,反問道:「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就答應麼?」
賈歡這下有些不好意思了,霍玉也不怪他,反而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哥哥請來的客人,卻突然被郭家『請』出去了,還是哥哥不在家的時候。你說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賈歡想了想,回答道:「或許是會懷疑霍少爺您背着少爺做了什麼郭家無法忍受的事吧。」
霍玉搖搖頭,說道:「我聽說這大管家是郭家夫人一手提拔上來的,他這次來讓我離開,雖然口頭上說是郭老爺的意思,但當中未必就沒有郭夫人的手腳。哥哥不在,你說話的分量比不上他們,如果我現在走了,就怕他們藉此污衊哥哥。」
賈歡心中一驚:「怎麼會?」
「怎麼不會?」霍玉一臉嚴肅,「現在京城裏多少雙眼睛盯着哥哥?遠的不說,這府裏頭就有一個柳家的人。哥哥和四皇子的仇已經結下了,就算郭夫人沒打算藉此來扳倒哥哥,那也不代表柳家其他人也沒想到這一層。我聽說,柳家的老太爺原本還是宰相來的,就因為哥哥當縣太爺的時候入京的那一次,把他從宰相的位置上拉下來,一直閒賦在家。」
賈歡對官場只是一知半解,如今聽霍玉這麼一說,不由後怕:「那,那可是說什麼都不能走了。我說呢,為什麼大管家這麼急着讓您走,指不准這當中有太太的手筆,在老爺耳邊吹個枕邊風什麼的。」
霍玉聽到最後一句話,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個大管家找你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有沒有說郭老爺說了什麼?」
賈歡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他只是說老爺要您立刻離開。」
「不對啊,這太不對了。」霍玉滿腦子都是疑惑,不停反覆着這兩句話。
一旁的賈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怕打擾霍玉的思考。
「那就對了,」霍玉突然眼睛一亮,抬頭說道,「算我大膽一把,要我走是郭夫人的意思!郭老爺恐怕連這件事都不太清楚。」
賈歡大驚:「雖然太太在郭府一手遮天,但大事上還是老爺發話。讓您走可是一件大事,老爺怎麼會補知道呢?」
「正是因為這是一件大事,所以她才有機會做手腳。」霍玉細細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道理。郭家二少爺半夜闖入哥哥的院子裏,結果不小心落水了。他的小廝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乾脆不會水,只是站在一旁干愣着,最後還是我跳下去把他給救上來的。如果真要論起來,我還是郭家二少爺的救命恩人,哪裏有急巴巴把救命恩人『請』出去的?」
賈歡這會兒也有些琢磨出不對勁了,可還是不太相信,問道:「會不會是太太在老爺跟前胡編亂造,把二少爺落水的事情推到您頭上?」
霍玉撇撇嘴,說道:「他要是不半夜闖進來,怎麼會落水?郭老爺最要面子,知道自己二兒子居然半夜在大兒子的院子裏落水,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責罰那位二少爺,反而怪我衝撞了他?我和他是平輩,哪裏來衝撞這一說?」
賈歡先前是被郭府大管家帶來的消息給急壞了,壓根沒去深究,只想着怎麼護住霍玉,免得他真的被「請」出去。如今聽霍玉這麼一說,他是真覺得這件事大大得不對勁了。
「我猜,郭老爺知道了二兒子落水的事情,但是什麼時候落的水卻不知道,甚至在哪裏落水也不知道。」霍玉繼續道,「郭夫人是今天一早把人接走的,完全可以說是今天一大早不小心落的水。對啊!賈歡,快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今天是不是有郎中來給二少爺看病!」
「我這就去。」
「等等!」霍玉叫住賈歡,「一個時辰不夠哥哥回來的,我們必須要想個法子留下來。有了!我裝病!」
賈歡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