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湛安審問柳府大管家的同時,他帶來的衙役們正跟着獄卒把大牢裏柳氏親眷與下人一個個清點過來。因為有郭湛安的提前警告,這些衙役們一個個都神經緊繃,半點差錯都不敢有,不一會兒,便發現獄中少了七個犯人。
七個人,那可是一個大數字
以李牢頭為首的獄卒們又驚訝又慌張,因為他們竟然都不知道這七個人是怎麼從牢裏消失的
京城的大牢可不只是關一些滋事的小混混的,無論是三品大員,還是富家公子,亦或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只要犯了大事,都會被扔進這個監獄裏。李牢頭在這裏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從最開始一個被其他獄卒呼來喝去的小嘍囉開始,成了如今在這大牢裏呼風喚雨的牢頭,靠的可不是他的那些阿諛奉承拍馬屁。
能夠壓住惡人的,只有比那些惡人更惡的人。而李牢頭,就是這麼一個人。
李牢頭明白,七個犯人從獄中消失,不管他們是通過什麼辦法越的獄,獄卒們玩忽職守這個罪名是躲不過的。而他身為這個監獄的牢頭,更加難辭其咎。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須抓住他們當中的內鬼,把罪名都推到內鬼身上,這樣一來,他們最多就是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就算丟了這官職,也比丟了性命要好。
不過要抓出這內鬼,可要費些時日。若是在這之前走漏了風聲,那可就是掉腦袋的大事了。
想到這,李牢頭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郭湛安帶來的這些衙役身上。
其中一個衙役發現李牢頭的目光有些不對勁,看向李牢頭,問道:「李牢頭有什麼事麼」
「不,沒有什麼事,就是在想這七個犯人是怎麼消失的。」李牢頭搖頭否定,既是給那衙役的答覆,也是否定自己心中的打算。
十幾個衙役來了大牢一趟後一起消失,那就等同於告訴別人這大牢裏有問題。
要讓這群衙役統統閉嘴,那可就只能去找他們上頭的郭湛安了。這犯人越獄,他們這群獄卒固然落不了一個好下場,但負責抄家一事的郭湛安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李牢頭既然已經想出了法子,也不再拖延,讓衙役們先去休息,再讓自己的手下去那七個犯人原本呆着的囚室里查找線索,自己則匆匆去找郭湛安。
聽完了李牢頭的話,郭湛安點頭道:「李牢頭所言甚是,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你我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出是誰將這七個犯人偷偷送出大牢的,這樣一來,我才好向陛下交代啊。在這之前,這件事絕對不能外傳。」
李牢頭見郭湛安這麼快就和自己站一條戰線了,大喜過望,忙表態道:「郭大人您放心,這邊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郭湛安卻是輕輕搖頭:「李牢頭,我也想讓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可是我卻不能保證梁王答不答應。」
李牢頭一愣,隨後醒悟過來,連忙說道:「大人放心,這件事你知我知,梁王是不知道的。」
郭湛安笑着拒絕了李牢頭的這個提議:「當初梁王下令拉一群下人出去發賣,並沒有告知與我,那是因為他是主官,我只是一個副手罷了。但反過來,我卻不能瞞着梁王,否則日後要是叫梁王知道了,參我一個知情不報,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啊」
李牢頭本意是想要瞞着梁王,告訴郭湛安這件事也是因為他知道隱瞞不了,乾脆把郭湛安拉下水。他只要自己保住性命好了,哪裏會去管郭湛安的死活
但如今他還巴望着郭湛安呢,自然不好撕破臉,連忙改口道:「郭大人說的是,說的是啊,這麼大的事情,哪裏能不讓梁王知道呢。郭大人,小的這邊也要向您告罪,前些日子梁王給了我們一份名單,說上面都是與本案無關的柳府下人,叫我們把他們都發賣了。梁王說這麼一件小事,不用去煩您,所以小的這邊就沒派人去知會一聲,還望郭大人海涵。」
郭湛安自然不會和這小嘍囉計較這種事,笑着說道:「李牢頭不必在意,你們也都是照章辦事而已。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揪出犯人才是。至於梁王與陛下那邊,還是由我出面好了。」
李牢頭大驚:「這、這還要稟報陛下麼這這這這、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郭湛安說得大義凜然:「為臣者,便要做到忠於君王。上皇與陛下對這樁案子看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