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與溫榮仔細說起了宮中發生的事情。
原來隨着天氣漸熱,太后的身子有所好轉,昨日太后難得的出了延慶宮,往興慶宮尋三皇子和琳娘說話,聖主亦帶了五皇子往興慶宮探望。
李晟苦笑道,「三王妃將大家都唬了一跳。」
溫榮心一緊,「晟郎這話是如何說的,難不成琳娘她……」
李晟搖搖頭,「並非榮娘想的那般,三王妃無事,不過有驚無險罷了。太后和聖主等人到興慶宮時,三哥正在書案前練習書法,問安後三王妃親自為太后端茶點,不想三王妃突發暈厥之症,所幸身旁有宮婢扶着,才不至於釀出遺憾,王淑妃立即去請了尚醫局的醫官,醫官把脈後,確診三王妃已有近兩月的身孕了。」
溫榮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平日琳娘身子底還是很好的,約莫是這幾日照顧三皇子太過疲累了,讓大家知道了也好,否則日日照顧三皇子不能兩全,現在琳娘可以安心養胎了。」
李晟面上沒有多餘的神情,看着錦盒裏的麒麟如意說道,「我們的麒麟送得正是時候。」
溫榮其實並不在意會有誰關注她送的伴手禮,遂只順着李晟的話頜首道,「早上醒來忽然想起府里有對玉如意的,前幾日才入的賬子。此事如此重要,晟郎昨晚怎不與我說了,要是準備的不合適該如何是好,現在回府換都來不及。」
李晟眉頭淺陷,「倘若真不合適也無妨。畢竟不合適也會有不合適的益處。榮娘,我現在是愈發猜不透三哥的想法了。」
溫榮長長的睫毛微顫。李奕多半是因為她而對晟郎產生戒心了,至少現下猜忌已多於信任。
溫榮抬眼看向李晟。李晟的神情好似天空的雲彩,細微變化中有些許飄忽不定,好在那眼神還是如碧空般清澈和堅然。
溫榮是安心的,她相信李晟。去年晟郎瞞着所有人向聖主求賜婚時,就有想到會面臨如今的局面,她也在盡己所能,避免晟郎因她的緣故再同三皇子產生衝突。
既然晟郎是真心幫助李奕,那麼縱是李奕從此不信不幫,但也可期不害。
她是盼着與晟郎的日子能少些波瀾和風浪。長安長相守。
溫榮低聲說道,「晟郎,三皇子自演的服毒一局,必是不肯叫他人知曉的,晟郎現在理當也不知,不若晟郎去調查下毒一事,再聽從三皇子的安排。」
李晟眉心陷的更深了,「榮娘的意思是去調查二皇子?可那毒分明與二皇子無關。」
溫榮頜首道,「是去調查二皇子下毒一事。是否能找出證據並不重要,我們只是這般做而已,並不需要真揪出下毒真兇的。」
李晟恍然明悟,頜首道。「是了,這般做可讓三哥安心,一會我就去安排。」
溫榮微微一笑。不止是要三皇子安心,還要他放心即紀王府。
&郎。太后身子怎樣了,太后知曉琳娘有身孕。一定很開心了。」溫榮笑問道。
聖主的子嗣頗興,可太子成婚多年,膝下一直無子,二皇子又是側妃先有的身孕,在太后她老人家眼裏,多少都有些遺憾。太后的開心,不止因為琳娘是三皇子正妃,更因為弘農楊氏和陳留謝氏兩大家族世代交好,太后對三皇子和三王妃極其中意。
李晟目光閃爍,「太后身子好多了,還記掛着溫老夫人的身體怎樣,太后命尚醫局的醫官要定期到溫府為老夫人看診。對了,太后當時興起,見無外人,不但言她身子托琳娘的福好了許多,更向王淑妃道賀,笑稱其是雙喜臨門。」
雙喜臨門?溫榮瞥眼看着車窗外茂盛的銀槐。其中一喜自然是慶琳娘懷孕,另一喜呢?太后不是糊塗人,怎可能將立儲的大事拿出來玩笑。
看來聖主不幾日就會下詔書,立王淑妃為一品貴妃了。
紀王府和臨江王府只隔了幾條街,不過兩刻鐘的工夫,紀王府的馬車就停在了臨江王府大門前。
丹陽公主已經先到了,李晟和溫榮進府後被迎進了三皇子用於待客的豫清堂。
豫清堂里李奕坐在正首的雕終南山翠屏紋的紫檀矮塌上,身上着秋香色綾釧紋錦緞袍服,髮髻上扎了個幞頭。約莫是前幾日閉於屋內未見陽光的緣故,精神雖好,但面色有些青白。
現在端陽月日頭正盛,可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