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覺得指尖有些涼,隨手將繡流雲福紋的錦帕搭在了手背上,顰眉說道,「晟郎可是覺得德陽公主並非真心幫助太子……」
德陽公主怒斥李奕,是將太子與李奕的爭儲對立之勢擺上枱面,而論起處理朝政的能力,三皇子是遠勝太子的,孰強孰弱眾人早已有目共睹。=頂=點=小說=www=23WX=com如此太子被動地陷入窮途末路、被眾人詬病的境地,故心生怨恨下毒毒害李奕是在情理之中。
一旦坐實了太子李乾謀害胞弟,再究其過往的種種惡行,聖主必然盛怒和忍無可忍,縱然沒有當庭廢太子,李乾的太子之位也不可能保住了。依附李乾的朝臣縱有質疑和不甘,也不敢在聖主震怒時虎口捋須。太子勢如山倒,已不值得他們捨命諫言,還不如再尋後路。
太子被廢,三皇子中毒身亡或者昏迷不醒,可不正是是鷸蚌相爭,二皇子坐收漁翁利?那麼衡陽在德陽公主的府里看到泰王府幕僚,就是在情理之中了。早些年德陽公主與二皇子確實有些小過節,可耐不住太子不成器,驕傲放縱的德陽公主需要長久的富貴甚至更大的權勢,相同的,二皇子李徵急需更多的支持,二人一拍即合成一丘之貉。故德陽公主去臨江王府同李奕爭吵,不是為太子鳴不平,僅僅是將太子推上懸崖站在風頭浪尖。
李晟點了點頭,溫榮所言與他心中所想並無二致,「二皇子是此事的受益者,三哥與我早有料到二皇子會動手。只是沒想到會如此迅速。」
溫榮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其實晟郎之前的推想並沒有錯。二皇子確實不打算在時機未成熟時動手,若不是三皇子李奕也有些許前世的記憶。今日的端陽宮宴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郎,若三皇子能逢凶化吉,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呢。」溫榮聲音十分柔軟,但令李晟心神一凜。
二人本就心意相通,故溫榮只一句話,李晟就明白了溫榮話里的意思。
李晟十分詫異,攏緊馬車的格扇,壓低了聲音,「榮娘意思是毒是三哥自己下的?榮娘為何會有此猜測。」
溫榮思及前世抿唇苦笑。前世她的後宮生活枯燥乏味,研究棋譜之餘免不了還有少許女兒家的情懷。她懷念杭州郡的翠旗清梨,遂領着宮人釀了不少異香撲鼻的梨花釀,還嘗試着在梨花釀中摻入尚藥局才有的名貴藥材,增其補性。
這梨花釀在李奕眼裏本無奇異之處,只是一樁巧合,令李奕對溫榮親釀的梨花酒刮目相看。
原來那時後宮有人因妒忌,企圖用西域蝥毒製成薰香毒害溫榮,溫榮無使用薰香習慣。故未着套,可也受到不少驚嚇。
李奕亦是心有餘悸,為此事特意請了自西域而來,進京參佛的西夜國國僧入宮。請教西域毒物的解毒方法。
西夜國僧入紫宸殿同李奕、溫榮參詳毒物不多時,就被一陣酒品異香吸引,滿眼驚訝地詢問是何奇物。了解後國僧又在酒中添了兩味藥品。非但不減酒香,反而令酒色更加碧藍清透。
國僧將一勺無色無味的西域蝥毒粉投入。粉質散開,懸停在酒中的渾濁漸漸透明。不過一炷香的工夫,西域蝥毒在梨花釀中竟被溶去**,再將那梨花釀餵於靈猴,靈猴仍舊活蹦亂跳,不過是有些許醉酒之象罷了。
如此溫榮與李奕才知梨花釀有解西域蝥毒的奇效。此事三人未大肆宣揚,並不肯令他人知曉。
今日若不是琳娘說出李奕採摘子時半放的梨花釀酒,溫榮也不敢確定李奕有關於梨花釀的前世記憶。既然李奕知曉此法子,中毒一事從頭至尾都可以是李奕自己謀劃的,他為了讓這場戲逼真,瞞了所有人。
溫榮自不能將前世的經歷告訴李晟,只同李晟解釋道,「晟郎,三皇子前段時日不是請了番僧去臨江王府麼。我聽琳娘說三皇子與番僧走的極近,番僧能得太子與三皇子的青睞,定然有他的妙處。旁人雖傳番僧手中有本關乎聖朝國運的讖書,可晟郎之前也說了是無稽之談,聖主又忌諱拿讖書宣揚說事,聰慧如三皇子怎可能耽誤了自己,既如此,同番僧走的近必定是為了旁他。今日三皇子所中的是西域蝥毒,此毒在我聖朝可謂奇毒,可毒性雖強也並非無藥可解,只是那解藥在聖朝疆土內難尋罷了,那遊歷諸國的番僧來自西域,手中必定是有解藥的。」
李晟聽罷眼裏隱約劃閃過
第一百六十六章 藏盡言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