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帶着林嬋與林瑤向謝氏行了拜禮後,親自上前攙扶,而嬋娘和瑤娘則樂滋滋地跑到溫榮身邊。
瑤娘與溫榮咬起了耳朵,「聽說大禮之後還有鬥茶呢,我剛見幾家王府和禹國公府、薛國公府都帶了好些茶娘子來,今日可有好戲看了。」
嬋娘撇嘴道,「鬥茶有甚可看的,倒是大雄寶殿後的塔林有名頭,公主殿下特意修了很大的荷花池,與其看鬥茶,還不如去賞荷花。」
溫榮見兩位娘子玩心上來了,笑道,「今日可是來德光寺落成禮的,不管鬥茶還是賞荷,之前都要聽誦經,你們可不能瞌睡了。」
……
迎客僧特意在後院為謝氏等人開了一間做休息用的廂房,並命小沙彌奉上了新煮禪茶湯,一切安排妥當,才合十作揖道,「請諸位檀越在此歇息,待大禮開始,小僧再來接迎。」
因是第一次見到原黎國公府夫人,故嬋娘與瑤娘初始有幾分拘謹,可不多時,便發現原黎國公夫人,真如榮娘說的那般慈祥溫和,沒有一絲長輩架子。
瑤娘眼尖,早瞧見溫榮帶着的塗金匣,眼巴巴盯着,琢磨那被榮娘寶貝般拿在手裏的匣子,會是裝了什麼。
謝氏見嬋娘與瑤娘不似一般貴家女娘那般嬌柔作態,早已喜歡,而那幅畫卷,與林府夫人和娘子看了,也是不打緊的,遂說道「榮娘,將畫卷與我們看看。」
「是。」溫榮從塗金匣中取出畫卷,心下惴惴不安,若是猜錯了,這幅畫卷便無法送出,怕是要辜負伯祖母心意的,溫榮小心解開五福結,嬋娘主動上前幫忙,與溫榮一左一右將六尺畫卷鋪展開了。
一幅跨越南北萬里疆域的大好河山圖展現在了眾人面前,縱是積澱豐厚的謝氏,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溫榮的笑容淡定從容,眼神里的不驕不躁、不卑不亢令人覺得踏實穩重,謝氏很是安慰,自己未做點撥,榮娘卻已猜到了那位故交好友的身份。
如此聰明的孩子,怕是無人能將她做提線木偶,謝氏想起弟媳嘉宜郡主半含敵意的雙眼,若她內心尚有良知,便該好好待三房一家,如此才能保一府平安。
廂房裏一時陷入靜默,誇讚之詞說多了,也不過蒼白。最後還是瑤娘的直性子打破震驚後的靜謐,「榮娘,這幅便是你將自己關在房裏大半月畫的春江景麼,真真大氣,比我大哥畫的可是好太多了。」
謝氏讚許地望着林府二娘子,想這小娘不但心直口快,且不避疏重親,林中書令教養出的子女確實心術平正,如此看來林家大郎必也是錯不了的。
甄氏卻不滿地瞪了瑤娘一眼,榮娘畫作雖上層,可稱讚便是了,何須扯上琛郎,若是叫榮娘她們小瞧了琛郎該如何是好。
「是呢,足足畫了近一月。」溫榮謙虛的低下頭,甄氏望着她的目光越來越熱,溫榮心裏有幾分不安與羞澀。
「榮娘也幫我畫上一幅,我要掛在了書房裏。」瑤娘向來不客氣。
嬋娘聽聞嘲笑道,「我怎不知瑤娘何時有書房了,莫不是堆了些簇新宣紙的小耳房?」
被幾位小娘子一鬧,廂房裏又都笑將起來……
見伯祖母沖自己頜首,溫榮知曉自己是猜對了,才放心將畫卷收起,交於婢子妥善保管。
不多時,廂房外傳來了叩門聲,寺院小僧前來迎請眾人至大殿參加德光寺落成之禮。
溫榮扶着伯祖母,與中書令府的夫人娘子入了席,瑤娘看着數丈高的講經台嘖嘖驚嘆。
宮中貴人亦陸續在上首落座,瑤娘羞怯盼看着上座里紫色錦緞蟒袍,束玉帶紫金冠的三皇子李奕,本說個不停的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大禮開始,僧人撞響殿前大銅鐘,鐘聲渾厚深遠,餘音繚繞於山間久久不散,大雄寶殿殿門大開,謝氏捻轉佛珠手串,隨寺院眾僧默念妙法蓮花經。
眾僧人打坐念經畢竟枯燥,果如溫榮先前說的那般,瑤娘是百無聊賴,甚至想拉溫榮一道偷偷離席,可見溫榮聽得認真,只好作罷,若不是偶爾小心翼翼地抬頭能望見三皇子,怕是真已經睡着了。
好不容易捱到為佛像誦經開光完畢,之後是年輕小娘盼的鬥茶會,坐席上窸窸窣窣交談聲漸漸多了起來。
許多與原黎國公府是舊識的老夫人,見到謝
第五十一章 鐘鳴暄朝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