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安見江山誤會了。他覺得這種誤會,是因為這一段時間,自己家對江德財一家的冷淡造成的,反而更覺得羞愧了,說:「山兒,我沒有想過你們沾不沾光的事兒。我只是不想讓你爺破費。既然都準備好了,我跟馬師爺說一聲。晚上我們去你家吃飯。馬師爺會給我這個面子的。」現在江常安的身份,是能和吳守信平等說話的,所以馬知平對江常安也一直很客氣。
寧廣應對江常安這段時間,走到哪裏,都帶着江山就已經很不滿了。現在又聽說,江常安要帶馬師爺,到江德財家吃飯。他怒氣沖沖地對江常安說:「妹夫,按理說你家的事情,我不該干預。可是,江山的心眼太多,你防都防不過來。現在,你又幫他拉近馬師爺和他家的關係,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兒,你後悔都來不及的。」
江常安見寧廣應說得難聽,他不太高興地說:「大哥,不管怎麼說。山兒都是我親侄子,我也不能不認我親爹。他們也就是要和馬師爺吃一頓飯,省得被村裏的人笑話。這點要求,我怎麼能不答應?我瞧着馬師爺這段時間,對山兒也是淡淡的。山兒也不惱,他也是知道以前做錯了。」
江常安不聽勸告。寧廣應就來找桔子訴苦。他知道,江常安對桔子話更重視一些。桔子卻了解江常安對江德財的心結,她只能苦笑着勸寧廣應說:「舅舅,我爺那邊畢竟是我爹的血脈至親,你也別怪他心軟。江山雖然聰明,可是他不過是個窮酸秀才。他拿不出什麼資本打動馬師爺,馬師爺也不會為了他得罪我們。去吃一頓飯也改變不了什麼。」
江常安見桔子不反對,對去江德財家吃飯就更積極了。他又拿了些蓮藕、土豆送到江德財家,讓他們做菜。只要桔子家的新型豬肉已經沒有了,又錯過了殺豬的日子。江常安才沒有送豬肉過去。
馬師爺對江常安請他,去江德財家吃飯,有些驚訝。但是他不願意駁了江常安的面子,也就同意了。江山知道這是他難得的機會,所以好好地準備了一番。他先對江常順說:「爹,這次馬師爺肯來,是看在二叔的面子上。吃飯的時候,你要奉承着二叔,千萬別說二叔不好之類的話。」
江常順不太服氣地說:「山兒,你也說得太邪虎了。江常安那個軟蛋,就算當面罵他幾句,他也不會發火的。」江山急道:「爹,你到底明不明白。二叔現在的身份不同了。現在你罵他,跟罵縣太爺是一個罪過。何況,如果是吃飯的時候,你說他的壞話,那就是不給馬師爺面子。你到底想不想我能進縣衙當差了。」
江山又說:「這次除了二叔,馬師爺,李里長,還有兩個衙役。你和爺陪着就行,女眷和小峰就不用上桌了。你讓他們都留在後院不用出來。」江常順想了想說:「小峰也快十五了,也該學學待人處事了。不讓他上桌,不太好吧。」江山恨恨地說:「爹,你看就小峰那樣,能拿得出手嗎?這大半年裏,他呆在二叔那裏的時間,比呆在咱家的時間還多。就是因為二叔家裏吃得好一些,他就快成二叔家的兒子了。他要是上了桌,就他那吃相,還不夠丟人的。」
江常順想起江峰的無賴樣,有些頭疼地說:「你不讓他上桌也對,那也得攔得住他呀。」江峰要是知道,家裏做了一桌子好菜,卻不讓他上桌吃,不鬧翻天才怪呢。江山無奈地說:「那就給他留一些菜。讓他自己在後院吃。」江常順陪笑着對江山說:「那要你親自跟他說。」
江山看了江常順一會兒,才對院裏喊:「桃子,去把你二哥叫來,我有話跟他說。」現在,桃子在江德財家地位最低,人人都能支使她不說。吃的、穿的也是她最差,家裏的活,她幹得也最多。所以一般情況下,她不是在院子裏,就是在廚房裏,已經很少能出去玩了。
桃子見江山叫她,趕緊答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江峰。江山看着桃子一身都是補丁的衣服,皺着眉頭對江常順說:「等會兒,桃子回來,讓她穿好一點,打扮一下。等會兒,馬師爺來了。讓她和梅子一起到前面來侍候着。」江常順為難地說:「也不知道你母親那裏,有沒有桃子能穿的好衣服。另外,梅子還是躲在後院吧。她那麼大一個姑娘了。馬師爺雖然有點年紀了,兩個衙役都是年輕的,她出來不太方便。」
江山諷刺地說:「爹現在倒是講究起來了,莊戶人家的女人,哪有躲在後院的?誰家來了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