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雲笙的眼眸中,閃動着激動和歡喜。
小黑的一個無意的舉動,讓她靈感爆發,想起了她止血劑缺的最後一種原料。
她驚喜之餘,抱起了小黑,也不回家了,連忙往法廟方向跑去。
法廟有時會有夜診的病人,所以法廟的門歷來是夜不閉戶的。
這個時辰,楊大魔導也該睡下去了。
雲笙回到了藥房,將松油燈撥到了最暗,拿出了早前就研磨好的止血劑原漿,又將她在藥田裏收集到的露水小心地添加進了原漿里。
無極大陸的藥草體系,崇尚自然之力,一滴水、一片葉有時都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夜露添加進原漿後,止血劑的顏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散發出的氣味和雲笙早前在藥鋪里看到的,幾乎是完全一致。
「成了,」雲笙壓低了音量。
可隨即,她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止血劑是成功了,可是她該找誰試藥?
按照雲笙東西方兼容並包的醫藥知識,一種新藥必須經過臨床試驗才能真正應用到人身上。
村落里只有獵戶上山狩獵才有可能會用止血劑,但由於止血劑的價格太高,大部分的獵人都捨不得用止血劑,他們只會找法廟的魔法士免費治療一下,亦或者是用土方法,用止血花敷治。
如此一來,蕉葉村根本就沒有人見識過止血花的真正作用,也就沒人知道,雲笙用的止血劑到底是不是成功的止血劑。
「去鎮上找專門的武者來試驗?」雲笙為難着。
就在她為難之際,院落里,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聲。
難道說這時候,還真有人上門治病。
雲笙可是偷偷溜進法廟的,要是被那個陰陽怪氣的楊大魔導發現了,可就糟糕了。
雲笙忙吹滅了松油燈,屏住了呼吸,躡着手腳來到了門邊。
院落里,已經恢復了平靜。
雲笙懷裏的小黑忽的朝外面吠了一聲,被雲笙掩住了口鼻。
「低調點,我們這是在做賊,」雲笙沒好氣着。
小黑極其冤枉的嗷嗚了一聲,又低聲叫了兩聲。
這時,雲笙也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氣味。
那種氣味很特別,像是夾雜了血味。
「毒,」雲笙警覺了起來,有人中毒了。
她打開了虛掩的門,在院落里,發現一個黑影匍匐在地。
夜北溟!
雲笙一眼就認出了黑暗中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就是多日不見的夜北溟。
雲笙忙上前去,想將夜北溟翻了過來。
她剛要上前,一道凜冽的劍光閃過,夜北溟弓起了身來,他左手按住了腹下,指尖不停有黑血湧出,手上握着一把劍。
警覺如他,即便是意識已經不清,可身體卻依舊保持着戒備,稍有人靠近,就會條件反射性的做出反擊。
「姓夜的,人嚇人,嚇死人的,」雲笙壓低了音量,惡狠狠地罵道。
聽到了雲笙氣急敗壞的聲音時,夜北溟的身子猛地震了震,他手中的劍垂了下來,嘴邊好死不死地漾開了一抹笑意,「小野貓,是你。」
話音才落,他就支撐不住,摔倒在了地。
他受傷很重,衣裳上完全都是血,真不知他是靠着怎樣的意志才能堅持到了法廟。
考慮到藥房太不隱蔽了些,雲笙聯合了小黑,才半拖半拉着,將他拖回了夜北溟自己的房間。
夜北溟的房間裏,很是簡陋,除了幾本書外,幾隻有一張床和放置了水壺的桌子。
雲笙點亮了油燈,取出了身上攜帶着的各種治療工具。
燈光下,夜北溟的臉已經滿是毒色,那張使喚的嘴上,唇已經變成了黑色。
他身上最重的傷在腰部,看着傷口的情況,該是受了某種帶了劇毒的魔獸的襲擊。
不是說去試煉嘛?看樣子,倒像是去玩命的。
雲笙暗罵了一聲,取出了手術刀,劃開了沾滿鮮血的衣服。
夜北溟吃疼着,卻硬是沒有哼出來。
「死鴨子嘴硬,看你還能忍多久,」雲笙看了一眼傷口,決定先刮去傷口上的腐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