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像古人那種大器晚成的?!
望着外面的樹木枝椏,賈母嘆氣,她老了,管不了許多了,看老大的模樣也不像是個胡鬧的,倒是個能為的,希望能支撐起這個家,寶玉將來也跟着會借光,能有個好前途。
賈母的心思不提,她冷眼瞧着賈赦折騰府內,只是命令鴛鴦對婆子管事們的求見,一律擋在院子外,任誰也不肯見。
見了,他們只跪下哭訴,看着就心煩,若是他們但凡爭氣些,她也好對賈赦有個說法,可是從之前的賴家,到現在被大兒子抄家抄出來的東西,合計在一起,居然比他們賈府現在公中還完國債的銀子還多了二十萬兩,平均每個大管事家裏都有個三五萬銀,小管事幾千兩、上萬兩……
賈母聽了這個恨啊,這些辜負主恩的東西!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她知道,有些利益她松鬆手,底下的人沾些好處,做事也多用心些,這也是用人之道,可也不能貪的這般厲害!
都是王氏的錯!
賈母數來數去,這些管事婆子們,大多居然都跟二太太有瓜葛的,她這是夥同底下的人挖自家的牆角……
賈赦整治府內的迅疾動作,等外面王家和寧國府的人聽說了,都大驚。
王子騰家的夫人跟王子騰說起這事,王子騰沉默了半晌,說不用去管它,往後只管多親近一下堂侄女,也就是璉兒媳婦。
王家太太笑盈盈的答應了,除了房門,轉機就去庫房挑東西送禮去了。
榮國府換了好多生面孔,除了寶玉和三春等人一開始略有不習慣,但府內氣象一新,做事再也不拖拖拉拉,主子們還得單獨拿賞銀點東西吃的事情絕跡了。
二房的趙姨娘對着賈環都誇了他大伯好幾回,只讓環哥兒多親香親香大房那邊,甭管是璉二爺還是琮哥兒,總比去捧寶玉的臭腳強。
賈環黑着一張臉問:「我何曾捧過寶玉的臭腳?!」他這個娘有時說話真是……真是……
趙姨娘笑着點了下頭,「你姨娘我不過是那麼一說罷了,若是你有能耐,得了大老爺的青睞,將來的前程是跑不了的……」
賈環點點頭,老爺他是不指望的,大老爺倒不是看不起庶子的樣子,最近琮兒的穿着吃食都提升了一大截,這麼一段日子下來,他人居然也顯得氣派起來。
家學那裏大老爺最近也時常去,常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代儒先生也不總請病假了,管他們嚴厲許多,許是看到榮國府大老爺最近大展神威,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賈環嘴角泛起一陣嘲諷,賈代儒的學生現下只有寶玉一個人罷,或許還能算蘭哥兒半個,其他人連提問他都懶得提問,那薛家的薛蟠混在學裏,引得本來就敗壞的學風更是變得烏煙瘴氣,最好的時候居然是那次大老爺罰他站那次之後,現下學裏的學生們包括自己,有何心思薛學習,連個老師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今日又是休沐之日,賈赦早晨起來,腦袋裏一直琢磨着家學的事情,他就是個好為人師的人啊。
老爺這般忙碌,得了閒暇,還得操心家裏的事情。
他約了東府的賈珍,帶着老二賈政,三人都去了家學突擊檢查。
賈政本來今日計劃和清客們出去遠遊作詩的,可是賈赦有請,他不得不給個面子,雖然上次他們有爭執,但賈政這人自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一向是就事論事的,何況他每日三省吾身,既然兄長對自己有疑慮,他們二房還是少操心府內的事情罷!
雖然他的感覺不怎麼舒服,但還是再三在心裏用君子之言勸說自己,這才重新泰然起來。
&們去家學看看,上次我去管過一回,只是效用好像並不大。」賈赦神情嚴肅,冷肅着一張臉,手裏還拿着一條戒尺。
賈珍看了一眼,笑道:「赦叔還真打算當個先生不成?」他笑指拿個劫持,賈政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不禁一動,心想這個倒是個好主意,每次他去突擊檢查家學,看到寶玉的不爭氣,他就像找個東西懲治他,下回他也應該早早預備一個。
&書育人也未嘗不好。」賈赦右手的戒尺「啪」「啪」的慢拍着自己的左手心,嘴角帶着笑意,賈珍卻哆嗦一下,覺得這形象最像他在小時候總愛管教他讀書的祖父,心頭一陣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