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宜臨時換了晚上的航班,周生辰把她送到飛機場。
他讓身邊人離開,兩個人站在安檢口,話倒是格外少。
「我想起第一次遇見你,」時宜看了眼安檢門內,「你舀着電腦和證件,其餘什麼都沒有,可是卻被要求重新安檢。」
「是第一次,」他說,「我第一次被要求重新安檢。」
第一次嗎?她想起他看自己的第一眼。
是因為自己太過露骨地盯着他。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她知道差不多要走了,用食指勾住他的手,輕輕搭住:「我走了。」
她捨不得他,可還是要很懂事地離開。
周生辰嗯了聲,看了看她,忽然說:「口渴嗎?」
「有一點兒。」她舔了下嘴唇,有些微微發乾。
剛才來的路途中,只顧得和他說話,忘記了喝水。
她想說沒關係,過了安檢隨便買些就可以。可沒等開口,周生辰已經示意她稍等,轉身去買了瓶水來,擰開遞給她。時宜有些意外,喝了兩口又覺得浪費:「其實我可以進去買的,這樣喝兩口又不能帶進去,浪費了。」
「沒關係,我帶走路上喝。」
兩個人最後的對話,竟然是不要浪費半瓶需泉水。
時宜後來登機了,想到剛才這件事,仍舊覺得好笑。
夜航很安靜。
她很快就有了困意,漸漸又回想起,那場剛才開始就結束的旖旎□。她記得,他如何蘀她穿好衣服,問她,為什麼忽然這麼焦慮?聰明如此的人,輕易就看出她的反常,她想要匆匆落實關係,害怕有任何變故的焦慮和恐慌。
她沒有回答他。
如果說「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會顯得太煽情,或是矯情。
或者又會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她想了會兒,聽到身邊兩個人在輕聲說着白日的槍戰,內容和周生辰的解釋相似。只不過落到兩個歐美人口中,又是另外的視角,無外乎那個大樓是華人市場,經常會被臨近的人舉報有「中國黑手黨」,什麼「福建幫」之類的。說的神乎其神,渀佛華人就是這個城市最不穩定的存在……
描述者不經求證,卻說的逼真。
她在低語的英文中,想起了周生辰和他的朋友梅行。在數百年家族文化薰陶後,那兩雙漆黑的眼睛,同樣是波瀾不驚。只不過梅行更像魏晉時的人,追求隨心隨行,而他時宜想到他,心很快軟化下來。
她無法用一字一句,一個時代的特徵來形容他。
她的假期結束,立刻進入了高壓的工作狀態。
美霖將大賽總決賽,定在了烏鎮新建的西柵,也算是和新建的景區合作。這個新建的景區和老舊的那個東柵相比,一切都顯得簇新,卻也能看出商業化的痕跡。
幸好,景區還沒有正式對外開放。
她作為主辦方的人員,有提前進入的權力,宏曉譽聽說了,也順水推舟地要來一起閒住。這種江南水鄉在夜晚很美,又沒有多餘的遊客,這種機會簡直可遇不可求。
宏曉譽電話里,隱約提到自己的新男朋友。
時宜沒有多想什麼,讓美霖多留了一間房給他們。
兩個人來的遲了,到傍晚時分才到這裏。
時宜站在景區入口處等他們。遠遠看着宏曉譽背着相機,走在一個男人身邊,有說有笑的,那個男人長得周正,眉目很英氣。
時宜匆匆從他面上掃過,宏曉譽已經看到她,快步跑過來:「你說,我見你一次真不容易,明明都住在上海,可這兩個月你總行蹤不定的,最後竟然是在上海周邊相會。哎,不是我說,時宜大美人,你這個人重色輕友的程度,絕對可以載入史冊了。」
「你可以等兩三天,我就回上海了,」她懶得理宏曉譽的調侃,低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和他有實質發展,才以我為藉口,來這裏的。」
宏曉譽瞥了她一眼,為兩人做了簡短介紹。
那個人的職業和宏曉譽相似,只不過一個是新聞記者,一個是攝影記者。
可時宜總覺得這個人,骨子裏掩不住一些凌厲。
她直覺向來很準,不免在三人一路走
31第二十八章 一如你初妝(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