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馨嘴裏的茶差點噴笑出來,這護短護的,豈不是要氣死南宮雪柔?
她的琴音引不來百鳥朝鳳,梧桐生金,就是聒噪的擾人雜音,簡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慕容馨都不忍去看她的臉色。
南宮雪柔站在大殿中央,聽到北冥王這番言論,只覺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的難堪。
就連帝後二人也不知如何說才好,要知道,皇后才剛剛贊過南宮雪柔的琴藝,北冥王接着就說這琴音不堪入耳。
滿殿的達官貴人也面露尷尬,他們聽得如痴如醉,原來在北冥王眼裏,這根本就是「擾人的聒噪雜音」!
慕容馨淡定的放下茶杯,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獻醜了。」
說到「獻醜」二字,慕容馨故意加重語氣,聽得眾人暗中搖頭,這是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南宮雪柔努力維持的平靜徹底打破。
她倏地轉過身來,直直的瞪着夙宸君,清悅暖人的嗓音響徹大殿,帶着幾分哭腔怒道:「尊貴的北冥王!雪柔不過是想與您的弟子慕容小姐切磋琴藝,卻不知您為何阻攔?!」
夙宸君微微一笑,淡淡地看着南宮雪柔,緩緩說道:「你們比試什麼與本王無關,本王只是討厭聽聒噪的東西。」
南宮雪柔聽到夙宸君這直白的回答,氣得渾身發抖,她轉而看嚮慕容馨,不依不饒的道:「慕容小姐,您這是不敢接受雪柔的邀請了?」
慕容馨端着茶水正淺啜着,見南宮雪柔發問,她慢條斯理的回答:「我師父說了不喜歡聒噪,我們就不必讓我師父為難了吧?嗯,就當我不敢好了,京都第一才女讓給您。」
南宮雪柔被她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馨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南宮雪柔重視名利地位,而慕容馨則性情淡泊。這麼一來,南宮雪柔自然落了下承。
南宮雪柔氣得嬌顏通紅,什麼叫做「就當我不敢好了」?什麼叫做「京都第一才女讓給您」?
她南宮雪柔需要施捨、謙讓嗎?
這個慕容馨明明什麼都沒做,大度的似乎變成了她!怎麼到最後卻處處勝她一籌!
而慕容馨似乎沒看出她的憤怒,先是瞥了眼夙宸君,又不輕不重的加了一句:「不戰而降,師父好像不喜歡呢。要不,等您彈來百鳥朝鳳或梧桐生金,再比試吧。」
南宮雪柔再也忍不住,氣得一甩手,轉身就走。
慕容馨放下手中茶杯,笑眯眯地端坐着,臉上說不出的暢快。看來凡是今天找麻煩的,都得不到好去,誰叫她身邊待着尊大神呢?哈哈!
「南宮小姐,其實您彈的不錯啊!再接再勵,肯定能召來百鳥朝鳳、梧桐生金的景致,到那時,北冥王就喜歡聽啦!」慕容馨見南宮雪柔氣得在大殿上發脾氣,連忙站起來,神情無措的喊着,卻令南宮雪柔的臉色由紅到紫,由紫到黑,全身都難以抑制的散出殺機來。
夙宸君眼底的寵溺一閃而過,這丫頭真的很會氣人啊。
太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再怎麼說,南宮雪柔都是他的未婚妻,未來的太子妃,在這種級別的筵席上丟了顏面,以後對他也是有影響的。
至於她為何去尋慕容馨的麻煩,他倒不是很清楚,只覺得她平時行事謹慎,原來內心也是有攀比之意的,這麼尋思着,對南宮雪柔便生出一絲不滿。
龍御天神色不明,面色沉凝的坐在位子上,偶爾淺啜酒水,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龍御琛更是一言不發,獨自一人佔着一張案幾,沉默的飲酒。
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冷凝下來。
皇后見狀,連忙又重新叫了歌舞上來表演,加上眾人刻意的言談,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多謝出手相救!」慕容馨淺笑盈盈的主動握壺,給夙宸君倒了一杯酒。
夙宸君看着清澈的酒水緩緩蘊滿瓷白的酒杯,眸光微沉,彎唇淺笑道:「馨兒,我從不隨意出手。」
慕容馨微怔,他這個時候為什麼對她自稱「我」。
開始自稱「我」,是他易容之時,那時他們以你我相稱。
後來當她知道他的身份後,他就恢復了「本王」的自稱。
這個時候為何又自稱「我」?
慕容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