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臉上笑意吟吟,水眸掠過熟得不能再熟的那張容顏,他很好地坐在那裏,這就很好,至少人是活着的。以後的困難,兩個人一起面對就好。他臉上那般清冷涼薄的表情,是因為受了太多折磨麼?沒關係,我來了,我來了就可以和你一起分擔,你不必怕了。
腳下的步子輕緩,遮在羅裙下的雙腿再怎麼顫抖,別人看不見,這就好。
上官皓月的手溫潤溫暖,令她覺得安心。此時她不是孤單一人,真好。她偏頭對上官皓月暖暖一笑。
廳堂里竊竊私語之聲頓起。關於這兩人的身份,不言自明,但兩人相攜而來的姿態無疑給列位臣工的眼球和小心肝造成了巨大衝擊。正直端肅的一派認為,雖然這女子美貌傾城絕世,但看今日這做派,必是水性楊花的妖女,且外面將她和本國太子及楚國太子的三角關係傳得沸沸揚揚,如今又冒出來個冥國少皇,可見這女子根本當不起西月太子妃位。年輕新銳派卻覺得,這麼一位美貌佳人,不懼一路上的艱難險阻,不遠幾千里,山迢迢水迢迢上刀山下火海地來尋找心上人,勇氣可嘉,毅力更驚人,可見是位品貌兼優的女子,他們太子殿下得此女子,夫復何求!
無論底下說什麼,淺笑的依然在淺笑,涼薄的依然很涼薄,溫淡的依然很溫淡。
短短几十丈的路,卻似沒有盡頭,直走的冷汗津津,雙腿綿軟。台階下站定,上官皓月掏出一方錦帕,輕柔地拭了拭蘇淺額上的汗珠,又淡然地將錦帕疊好放回袖中,才溫聲道:「皓月見過皇伯伯。」
蘇淺偏頭看了他一眼,她早猜測他們關係也許不一般,今日聽見他稱呼上官屠皇伯伯,便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但此時卻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蘇國的長公主,雖然一向不大拘泥禮節,但也不想丟蘇國的臉,丟她父皇的臉。她端端方方抿唇一笑,努力攢出點平靜的聲音來:「蘇國長公主蘇淺見過西月皇帝,恭祝尊皇龍體康泰,恭祝西月皇朝國泰民安。」彼時私下裏見面時,她稱他一聲屠皇叔,如今百官齊聚的宮宴上,她卻不能任性,唯有恭恭敬敬稱一聲西月尊皇。
上官陌冰冷的眸光掃過她攢着笑意的臉。她唯有在他面前時,才是一副任性小女人形容,離開他,她一向堅強有主見,舉止形容從不失氣度。
冰冷的青年唇角幾不可見地有一抿的動作。
蘇淺的水眸略過他清瘦了許多的臉時,有些怔怔然。這種長別後相會的時刻,情人們不是都會有一個緊緊相擁激情熱吻麼。即便是矜持一點的情人,沒有相擁,也沒有熱吻,那也會有一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感人場面不是麼。雖然這是在百官齊聚的嚴肅場合,做這些都不相宜,但她心心念念千里跋涉來尋找的心上人,此時,至少也該給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吧。她望過去時卻只見一片冰冷。
蘇淺的心裏便也跟着冰涼一片。
皇帝上官屠端出個莊嚴的笑來,道:「淺蘿公主和皓月遠道而來,朕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馬福,還不快請他們二位入座?」
正式的禮節都講究過,上官皓月攜着蘇淺坐在了上官陌的對面。蘇淺嘴角噙着點兒笑,望住上官陌,極力穩住聲音不發出顫音來:「陌太子,一別數月,別來無恙?」此時顧不得他的冰冷涼薄,疏離淡漠,卻只想聽聽他的聲音,聽他說一句我很好。
上官陌手執酒杯,卻是不語。
蘇淺僵硬地笑着,抵不住左胸腔鈍刀割肉般的疼痛,再發出的聲音已是抖得不像樣:「呵呵,陌太子越發寡言了。呵呵,陌太子今日着裝看着不錯,不知那種花紋是什麼花紋,蘇淺孤陋寡聞,竟是沒見過。」
上官屠笑眯眯接過話茬:「那是只有西月才有的玄冬花。陌兒自小喜歡這種花,穿的衣服上也都是繡這種花。」
蘇淺點頭微笑:「怪不得呢。我們蘇國沒有這種花。不過我們蘇國有一種叫香芙虞的花,也是別國所沒有的。香芙虞里也有一種品種開黑色的花,雖比不得玄冬花這般妖嬈綺麗,但也是可以一觀的稀有品種。」她手腕一翻,卻不知如何變出一團花團錦簇的花束來,紅的黃的粉的,更有一種瑰麗的黑色的,花有碗口之大,妖媚瑰艷。看得一眾人睜大了眼睛。
&道而來也沒備什麼禮,且送一束蘇國皇宮才有的香芙虞給尊皇,祝願尊皇和尊皇后如
第二百零一章 相見爭如不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