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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汐,你怎麼會在我屋裏?」風悠若驚訝的問。
「睡不着……」寒汐咬咬手指,心裏敲起小鼓:他本來想潛進她夢裏的,剛要動手阿娘竟然醒了,不會被發現了什麼吧?
「是不是靈淵和大哥不在,一個人害怕?」
「恩。」寒汐點點頭,神情也配合的變成小可憐。
心頭一軟,風悠若往裏挪了挪,「上來吧,阿娘帶你睡。」
「好。」寒汐脫了鞋子蜷上去,乖乖的躺在她身邊,嘴角滿足的揚着,直接忘了正事——他還沒有和阿娘一起睡過覺呢!
「乖,睡吧!」風悠若伸出一隻手慢悠悠的拍着他的背,自己卻再無睡意。
剛才的夢太過真實了,心頭至今還殘留着恐懼。
夢裏是一條銀色的龍和一條紅色的蛟在惡戰,那慘烈的戰況讓人心驚肉跳。龍和蛟的戰鬥慢慢延伸成人間慘劇:天崩地裂,山呼海嘯,九洲大陸的百姓成片成片的死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天怒所吞噬,所有的生物都不能倖免。不過幾息之間人間便成了地獄,四處開放起紅色的彼岸花,那傳說只開在黃泉路邊,能喚起前生記憶的死亡之花,似乎連空氣都成了紅色,鼻前全是濃重的血腥的味道……那是無法想像的人間煉獄!縱是人活兩世,見識過許許多多的殺戮,她還是被震驚到了。
「阿娘你不睡嗎?」寒汐睜開眼小聲詢問。
「阿娘已經睡好了。」風悠若溫柔一笑,「快睡吧,有阿娘在什麼都不用怕!」
是的,有阿娘在什麼都不用怕。縱是天崩地裂,縱是滄海桑田,他也不曾害怕過。爹說: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只為她而來。而他,亦如是。
阿娘,有一天你會明白,汐兒有多愛你!
寒汐伸手摟住風悠若的脖子,慢慢進入夢鄉。
而風悠若睜着眼看着帳底,忽然很想念靈淵。他已經離開好幾天了,此時此刻,他在哪裏?他還好嗎?
想着他,心情卻漸漸沉重:那一****為何走得如此匆忙?他到底去幹什麼了,為何她每每想起都覺得不安?還有,他待她的情意到底是真是假?
越想越心煩意亂,更加沒有睡意了。看看寒汐已經睡熟,她躡手躡腳的起身推開暗門進入靈淵的家。
月華下,紅色的彼岸花開得如火如荼,她不由得想起剛才的夢境。
心裏更覺得不祥,有種想去找他的衝動。可是,去哪裏找?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夫人有何事?」
就在這時,清幽的聲音飄來,是藍棱楓。
果然如靈淵所說,他每日都守在這裏,說是等她調遣實則是在保護她。
他為她想得如此周全,風悠若濕了眼,輕聲問:「你主子……」
「他會回來的。」
不等她問出口,藍棱楓便回答。他堅定的語氣讓她心裏稍安。
「夫人明日應該還有事,請回吧!」藍棱楓下了逐客令,明顯的不歡迎她。
風悠若有些尷尬,她彎腰采了一朵彼岸花,拿着花默默的回家:靈淵,你可知,我在想你?
遠在洢洲的靈淵卡在樹杈里休息,地上是一片狼藉:有猛獸的屍體,也有人的屍體,明顯剛經過一場惡鬥。他猛的從夢裏驚醒,鳳眸里飄浮着淡淡的血色,他摸摸胸口的位置,向着北方喃喃低語:「緋衣,是你在想我嗎……」
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悉索之聲,靈淵擰起眉,慢慢在自樹杈間站了起來:「真是陰魂不散啊!」
「何人敢膽擅闖洢洲聖地!」
隨着一聲女子的嬌喝,臉戴面紗的白衣女子御風而來,手中的金色寶劍在暗淡的月光下閃爍着光芒。
看到她,靈淵鬆了口氣,他從樹上跳了下去,沖女子裂嘴一笑:「公主殿下,別來無恙。」
紅衣妖嬈,濃重的夜色因他這一笑而明亮起來。
歸冷晴一愣:「竟然是你?」
「是我。」靈淵揚揚唇,「不知公主殿下近來需要暖床不?」
歸冷晴眉一擰,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堂堂築雅閣的閣主怎麼像小偷一樣潛到我洢洲的聖地來了?說,你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