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聽那人罵着罵着,卻突然哈哈一笑,滿口酒氣道:「李存孝,牧羊兒,哈!哈!你與朱全忠暗通書信,以為天衣無縫?……命不久矣!」
那掌柜聞言一驚,忙跑出去將這一消息報告了昭義節度使康君立。康君立忙令將此人帶到,問明來歷。那人坦言自己本為李存孝府中奴僕,只因偷盜了幾貫銅錢,被李存孝抓住一頓胖揍,趕出了府門。至於李存孝與朱全忠暗通書信事,也是他偷聽得來。
康君立可不管他因何而來上黨,更不管他是否真是李存孝的奴僕,其在意的只是「李存孝與朱全忠暗通書信」。
原來李存信自偽造文書,誣陷存孝不成後,仍然賊心不死,康君立本是他摯友,他遂暗中與康君立私通,尋找能誣陷存孝的「罪證」。今日聽聞此事,康君立怎能不喜,便問「存孝奴僕」道:「你說李存孝與朱全忠暗通書信,可有證據?」
「某認得那朱全忠的信使,最近二人書信往來頻繁,潞帥只須埋伏於邢州通往開封的要道,不消幾日,必能擒得信使。那時,自可人贓俱獲!」
康君立大喜,令少數兵丁並「存孝奴僕」潛入山東,伏於要道。這日,果見信使打馬來到。一經「奴僕」指認出,康君立率兵丁一擁而上,攔於馬前。
那信使見狀,忙勒馬停住,迅速從懷中取出書信,既要撕碎入嘴。康君立好歹也是多年宿將,當即一個「魚躍」,飛腿就將信使踹下馬來,上前拿住,並奪下書信,可惜已撕成數片。
康君立將碎片仔細對上,原來卻是李存孝答應朱全忠赴約擂台比武之事,並無謀反的言語。然而見信已被撕,他卻計上心來,將信中「李存孝敬上朱全忠」並「赴約」等要緊字條留下,其餘的撕成碎末扔了。將信使帶往上黨,作為人證,牒書一封報與李克用,說:「存孝有書信私通汴賊,人贓俱獲。只那信使見被識破,卻將書信撕碎,今只尋得殘片數頁奉上大王親覽。」
當時李克用自鎮州移師代北後,因李匡威失了高家兄弟,不復勇悍,被李克用輕鬆擊敗,代北遂平。只是剛好振武節度使石善友病卒,克用乃以弟李克寧節制振武,再表奏薛志勤為大同節度使,自歸太原,商議如何再伐常山。這一日,卻先收到朱全忠書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聞河東欲再伐常山,某已於河朔布下十萬精兵,俟機待發,河東若敢妄動兵戈,定是有來無回。」
李克用見信嗤笑:「偷鍋賊好大的口氣。」然而不屑歸不屑,卻也暗中嘀咕:「朱溫莫非連撒謊都不會?他如何能在河朔屯軍十萬,而我竟然不能察覺?」想來想去,始終不得其解,遂以為朱溫不過大言而已,便回信道:「汴州倘實有大軍屯於河朔,顒望兵臨;必欲真決雌雄,願角於常山之尾。」
又過得兩日,康君立來函送達。李克用打開一看,這一驚非同小可!大怒道:「難怪偷鍋賊說有十萬精兵屯於河朔,原來是與牧羊兒相通!」
恰巧劉夫人進來,李克用招手道:「夫人這回可庇護不得牧羊兒了。」劉夫人見了牒書,也是無言以對,只好道:「可令君立往邢州一趟,傳存孝至太原。存孝若是奉召,自是忠於大王,若不至,則是反叛無疑。」
不得不說敬翔這連環計實在妙極,不光李克用被蒙蔽,連一心維護李存孝的劉夫人也不得不產生懷疑,叫康君立去邢州傳存孝回太原解釋。消息自然逃不過李存信的耳朵,他卻與康君立私下聯絡,為坐實存孝背叛,說萬不可叫他去太原。康君立於是率領一萬兵馬往邢州,另將二萬兵馬駐紮在潞、邢交界的新口以接應。為什麼要帶大軍?給李克用的解釋就是李存孝即存反心,必不聽命,那就必須用大軍施壓。實則是要把李存孝往反路上逼。
李存孝這日正欲赴洹水比擂,忽於在城上看見康君立大軍烽煙滾滾而來,驚得當時就有些發呆,語左右道:「此康君立否?他帶兵來我邢州作甚?」左右皆不知如何回答。
待康君立已至城下,李存孝方才回過神來,高聲問道:「潞帥擅自將兵入我境,欲反河東不成?」康君立大笑道:「惡人先告狀!不是我反,我乃奉大王王令,前來捉拿反賊安敬思!」
李存孝怒道:「我奉大王之令,鎮守邢州,與民休養,操練兵馬,夙夜所思,不過如何報效大王厚恩,卻如何成了反賊!」
「你私通朱
第207章 邢洺之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