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
當梁瓊詩醒了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在黑夜還是在白天。因為她眼中的世界還是黑的。想着睡前已是讓宮人都退下來,梁瓊詩便不得不自己摸索着起身,誰知她的手掌剛剛挨到榻上,便有宮人的扶住了她的後背,幫着她起了身。
&娘現在可是要洗漱了?」宮人清清脆脆的聲音讓梁瓊詩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這個聲音實在是好聽。可念到自己在睡前已是讓宮人退下,她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瞧見坐在床榻上的娘娘皺眉,宮人立刻想起大公公提點的,娘娘不喜生人,便連忙道,「奴們是聖上派來伺候娘娘的,聖上說了,若是過了午時娘娘還無動靜,奴們便需得進殿來伺候。」
聽到是君王派來的,梁瓊詩的臉立馬又換回到了笑。
見娘娘笑了,宮人偷偷的瞄了幾眼站在自己對面的君王,道,「娘娘可是要洗漱?」
待梁瓊詩點了頭,立刻又一群宮人魚貫而出,端着用於洗漱的物件在榻前排好。待排好後,宮人便看向君王許昭平。
許昭平見已是備好了,便點頭示意可以動了。宮人便嫻熟的幫着梁瓊詩漱口,淨面。待宮人做好了這些,梁瓊詩便衝着宮人微笑着點了點頭,表了謝意,順帶着微微轉身,輕輕的朝着榻下探了探腳,預備着下地。既是過了午時便該起身。
誰知腳還沒落地,梁瓊詩便覺的有手握住了她的腳。從腳心傳來的涼意讓她不禁想把腳往回縮。可沒等她把腿提上來,一隻羅襪已是套到了她的腳上。
接着又是一隻羅襪。
梁瓊詩保持的落地的動作直到鞋子套到了腳上,方才輕輕的把腳到地面。
而許昭平則是待梁瓊詩的腳落到地上方起了身。那人的足生得小巧,雖已是起了身,她還是不由得想起再用手掌丈量一番。縱是『鈿尺裁量減四分,纖纖玉筍裹輕雲』,纖妙也不過如斯。
見君王起了身,宮人便道,「娘娘可要更衣?」
梁瓊詩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太高了雙臂,隨即便有宮人在她的身前身後忙活,而後又有宮人扶她至妝鏡台前,幫其梳妝。
看着垂到地上的青絲在宮人的手間交織,最後環成一婦人髻,許昭平便覺得她的珍寶已經放妥了。有時候不需要言語,僅是看着,便已是足以心安。
而梁瓊詩坐在妝鏡前,感受着陽光穿過朱戶布在她的臉上,有片刻的晃神。她是不是應該去拜見宮中的皇后,或是其他的妃嬪?如若是皇后聽聞了昨日君王那般待她,會不會給她幾分顏色,讓她知曉自己的身份?
只是這宮中有幾位娘娘,她着實不清楚。依着君王的旨意,她的封號該是貴妃。不知這深宮之中有幾人在她之上,幾人在她之下?想想君王的後宮之中還有其他妃嬪,梁瓊詩又驀然覺得君王的弱水三千一瓢飲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雖早些年聽聞乾國的奇談便是君王沒有納妃,但那怕早是老黃曆了,不然自己如何能被抬進來?
梁瓊詩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伸手摸了個妝鏡台上的物件把玩。
似乎是個玉鐲?
梁瓊詩摸摸摩挲着鐲壁,不完全平滑,似乎還有花紋。
許是金鑲玉。
念着君王應是一時半會兒不回來看自己,着實無聊的緊,梁瓊詩便隨手拉住了附近的一隻手。然後往下拉,待到指尖的時候,便將那鐲子套了上去。
當那鐲子套上去的剎那,梁瓊詩聽到了梳子落到地面的聲音。
接着是宮人跪地求饒,「娘娘,娘娘,奴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恕罪!」
梁瓊詩皺皺眉,卻沒鬆開握着的手。為何給她梳頭的宮人會被驚掉了梳子,而她握着的人卻沒有動?莫不是她拉了個膽大的,或者品階高的?梁瓊詩不自覺地順着那人的手腕又往上摸了摸,這個衣服的花紋莫名的熟悉。難道整個皇宮中的服飾都用了一種花紋麼?
&續梳着!伺候娘娘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大太監的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
梁瓊詩立刻明了,定是大公公在門口站着,自己私下給宮人套鐲子被他瞧見了,頃刻臉又有些燙,大公公定是又以為她要賄賂宮人了。
梁瓊詩不敢遲疑,連忙又試着從那宮人的腕上往下脫。誰知那宮人竟是將手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