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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兒年齡太小,根本不知婚姻為何物,只當是好玩,要進宮去過一種不同於沈家大宅門的生活,卻不知那扇門背後的院牆更深、更高。
沈溪心裏多少有些感慨。
「到底朱厚照也是個貪玩好耍的性子,或許他們的性格真能對付上,而我只是白操心呢?」
他沒有勉強沈亦兒非要去了解什麼,有很多事他沒法跟沈亦兒解釋清楚,只留交給謝韻兒去說。
要讓一個女孩子接受一些外來灌輸的想法,還是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女孩,非要用女人的方式說。
沈溪既是男子,又是沈亦兒非常牴觸的長輩,說再多都是對牛彈琴。
當天謝韻兒便將小姑子叫到房間裏去,好好給她上了一堂婚姻課,沈溪給謝韻兒列了個「教學大綱」,從宮廷現狀說到宮斗的黑暗,還有如何自保,無所不包,至於謝韻兒發揮到什麼程度,沈溪不會過多干涉。
……
……
卻說朱厚照回到皇宮後便來到乾清宮正殿。
這裏本該是他接見朝臣的地方,大晚上過來是想體驗一把如果當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他特地吩咐讓司禮監那邊送奏章過來,要來個秉燭辦公。
司禮監接到命令後非常意外。
張苑本不在宮裏,得知通知後心急火燎趕來,等再跟輪值的李興將奏疏帶到乾清宮,朱厚照已在殿內等候大半個時辰。
朱厚照見到汗流浹背的二人不由皺眉:「幹活一點兒都不利索,朕派人通傳這麼久,為何現在才過來?」
李興往張苑身上看了一眼,他想告狀說張苑平時不住在宮裏,屬於玩忽職守,但又忌憚張苑的權勢,也就住口不言。
張苑將半路上編好的說辭呈奏。
「陛下,事起倉促,老奴和李公公要將司禮監內的本子逐一整理出來,核實無誤後才敢送到陛下這裏,並非是有意拖延。」
說話時,張苑有意瞥了小擰子一眼……他不怕李興告密,就怕小擰子在皇帝跟前嚼舌根,說他的壞話,到底小擰子跟他不對付。
小擰子用不屑的目光打量張苑,顯然沒有告密的興趣,因為他自己也跟張苑一樣在宮外擁有私宅,皇帝不住在宮裏面,從劉瑾開始,很多得勢的太監都開始往宮外搬,這跟朱厚照一改弘治帝時對太監的苛刻,宮禁變得寬鬆有關。
朱厚照沒心情跟張苑計較遲到之事,一擺手道:「把所有奏摺都送到朕面前來,朕現在就要批閱。」
張苑一擺手,立即過來十幾名太監,每一個手上都捧着奏本,挨個放到朱厚照前面的案桌上。
朱厚照一看皺眉:「這麼多嗎?」
張苑道:「回陛下,這只是奏本中的其中一小部分,那些不是很着緊,只奏報地方風土民情的都沒帶來……是否由老奴給您挑一些最重要的審閱?」
朱厚照一抬手:「不用了,朕要依次看……這些奏本內閣那邊已經做了票擬,是嗎?」
沒等張苑回答,他隨手拿起一份奏疏,裏面夾着的條子立即落下,朱厚照伸手抓住,拿在手上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票擬得不錯,看來諸位大學士還是兢兢業業,克己勤勉的!」
張苑心想:「陛下連奏本具體寫了什麼都不知,便對票擬如此讚許,難道是對內閣那幾個老東西有重新重用的意思?陛下跟沈家聯姻,對我來說既是好事,又面臨危機,陛下勤政也意味着他會跟內閣那幫人走近,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皇帝身邊人心眼都多,本來朱厚照只是隨便看了下票擬,又隨口誇讚了下,便讓張苑產生如此想法,連朱厚照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層。
李興上前請示:「陛下,是否將內閣剩下的奏疏一併送來?」
張苑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李興一眼。
這個建議在他看來別有用心,因為他到司禮監時,特地將一些有關軍情的奏疏給壓下,只是把一些相對重要但又並非很緊急的奏疏送到朱厚照這裏來,張苑想的是皇帝不可能專心批閱奏本,不會發現他動手腳。
朱厚照沒抬頭,這時他正拿着奏本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隨口道:「不必了,先把這些看完,如果有精力的話再看其他的奏本……那些不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