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溪赴宴的同時,張永還在營區等候消息。
他心裏琢磨:「沈之厚怎麼能確定楊一清不會前去赴宴,而魏彬就會到場?他說話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為假……之前他還說不會去赴宴,怎轉眼就改變了態度?我倒好,還得留下來等着去見楊一清,若楊一清不肯配合除去劉瑾,反而通風報信,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就在張永忐忑不安時,突然有侍衛進來通稟:「張公公,沈大人為您準備的馬車已經可以乘坐了!」
「嗯!」
張永立即想起,這是沈溪之前定下的暗號,一旦總兵府那邊如願以償,他這邊就要立即前往巡撫衙門。
張永心想:「嘿,魏彬還真去赴宴了?」
他沒時間印證事情的真假,只能跟着侍衛出來,隨即又把出京時帶的隨從叫上,生怕有人會對自己不利。
上了馬車後,劉瑾仍舊惴惴不安,腦中諸念俱雜,不多時馬車便已停了下來。
張永下得馬車,環首四顧,發現根本不在寧夏巡撫衙門正門,而是在一處不起眼的小街巷裏,正對着一扇緊閉的小門,心想:「我這是來做賊的?居然連大門都不走!」
他正琢磨,小門從裏面打開,出來一個身着短褐、行騰的下人,張永驚訝地問道:「你是誰,怎麼在這兒?」
張永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既然自己是來跟楊一清接洽,試探口風,就應該是楊一清派人來迎接。
但自己這邊剛到,就有人出來迎接,好像這裏是沈溪的衙門口,一切都按照沈溪安排的流程行事。
那人回道:「小人乃楊府僕役,受我家老爺之託,來此等候,不想竟晚到一步……小人這就為公公引路!」
張永滿肚子疑惑,跟隨那人進入後門,連續過了幾個不大的院子,這才到一處明亮的屋舍外,但見月門前一人相迎,老遠便行禮:「見過張公公!」
此人張永倒是認識,正是新任寧夏巡撫楊一清。張永很是驚訝地問道:「楊大人居然出來迎接咱家?」
楊一清笑道:「張公公在朝可說聲名卓著,此番又跟沈尚書一起領兵平息叛亂,在下能在此相迎,實乃三生有幸!」
張永頓感顏面有光,心頭那些疑問索性不去想了。
二人攜手入內,張永才知道這兒是楊一清書房所在,房內除了窗戶的位置,四壁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冊,幾張桌子上堆砌着厚厚的公文,張永隨便拿起幾份看了下,上面呈列的事情都跟此番平亂有關。
楊一清帶着歉意道:「張公公請見諒,在下入城後,殫精極慮安撫民心,另外便是清點厘定戰功,分門別類列冊,待來日上報朝廷論功行賞。每日除了必要休息,在下都在這間房內渡過,就算如此,還是沒有把手頭的工作做完!」
張永感慨不已,道:「楊大人應該找些人來協助才是。」
楊一清搖頭:「軍中大事,在下若有不明之處,可以問幕僚,但若涉及軍政和民政,最好還是親力親為。這也是在下為官多年的經驗,下面的人做事不用心,易出紕漏,導致不可預料之惡果,在下實在不敢怠慢!」
張永嘆道:「楊大人真是鞠躬盡瘁,想那沈大人……」
張永很想說沈溪兩句壞話,但馬上意識到,自己跟沈溪才是一夥的,怎麼心裏卻如此偏向楊一清呢?
楊一清請劉瑾坐下,然後親自為張永奉上茶水,令張永對楊一清的好感再度提升。
張永一邊喝茶一邊琢磨:「跟沈之厚共事多次,從未見他對咱家如此恭敬客氣,倒是這位楊大人,雖身在高位,奉皇命領兵卻絲毫不端架子,倒是可以結交一下。」
不過轉而,他就提起幾分警覺:「不對啊,或許他是有求於咱家,才會如此客氣……卻不知他平時待人接物如何,是否也跟今日一樣?」
二人坐定後,楊一清道:「突然得知公造訪,事前未作準備,只能在此陋室接待,還望海涵。」
連稱呼都從「張公公」變成尊稱的「公」,張永更覺開心,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展露出來,道:「咱家突然登門拜訪,沒有提前打招呼,有些唐突了,楊大人不要見怪才好。」
楊一清再度為張永斟茶,二人談了關於請功和犒賞之事,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