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雙目緊閉,面如寒冰,灰白的臉上沒有一點點表情,只有唇瓣遵循着內心微微啟開:「出去。」 聲音輕的像一陣冬天刮來的風,夾着砂礫。
小孫沒動。他是不知道說什麼。警長命令他保護沈曦,他不能走,但是基於沈曦現在的造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過臉不看她,給她留點尊重。這些天扮演報表的相處,他對沈曦平時對他們的大方和照顧還是有很不錯的印象的。此時說實話,不論他怎麼解釋自己和警長沒耽誤時間,其實內心,都是心虛的。
就和她相差半小時的時間,她就被——
一個那麼漂亮冷艷,有着人人羨慕家世的女孩兒,就算接下來的幾年她在獄中度過其實出來後的她還是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大小姐。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確實是難以接受的。
「出去!」見小孫沒動,沈曦的音量變大,尖銳冷厲的令人起雞皮疙瘩。尖銳卻也沒有活氣。
小孫嘆口氣:「沈曦,我知道你難受,可是——」
「出去!!!滾出去!!!」忽然高處八倍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沈曦猛的坐起身子,屁股底下是冰涼冰涼的水泥地面,上面還有着殷紅的血跡,還有着男人女人的液體的潤濕。
沈曦看着看着忽然瘋狂的用被豐俊西撕碎的上衣使勁擦地,使勁擦使勁擦使勁擦!
眼淚噼里啪啦的掉。
她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這不是她,這一定不是她受到的傷害,一定不是她經歷的事情,她不會這麼倒霉的,她的自尊她的傲氣她對自己的期許不允許她有這樣的事情臨頭,這不是她,一定不是她的經歷——
「不是——不是——不是我——這不是我——」
忽然一陣女人悽厲的嚎叫,沈曦蹭的跳起來從窗戶跳出去。
小孫正背對着沈曦,他光着膀子,沈曦沒有上衣,本來就是很尷尬的場面,他剛才趁着沈曦安靜的功夫已經打電話找了女警來。
忽然聽見沈曦悽厲的尖叫,緊接着是窗扇的聲音,小孫顧不得羞恥猛的回頭正看見沈曦從窗戶落下的背影,一道肉色的光影兒一閃。
她竟然沒穿上衣就跳下去了!
瞬間的驚愕,隨即是驚恐——
小孫的速度快,頭腦邊這樣想的時候人已經從窗戶縱身跳下。
二樓的窗戶不高,下面是蒿草,小孫跳下去沒有摔到,沈曦估計也沒有,已經沒了蹤影。
這片地方剛才已經被大隊人馬搜查過了此刻正還沒有警力。
小孫十分懊惱的打自己的腦袋,邊往房子後面跑邊給警長打電話。
此時大隊人馬已經把廢棄工廠的院子搜查了一圈兒,沒有豐俊西的蹤跡。
「奇怪!分局長也來了,手槍托敲打着自己的腦殼:「連警犬都找到罪犯的蹤跡,這可是鬧么蛾子。」
殷斐遞給分局長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支,皺眉說道:「莫非,這院子裏有暗道?」
「恩,我也正想到這點。老錢,你去的那座樓里有什麼機關沒有?」
老錢搖頭。
忽然那邊警長喊道:「局長,沈曦跳窗戶跑了,往房後,我去那邊找她。」
後面跟着垂頭喪氣的小孫。兩人一起往房後找。
忽然幾條警犬紛紛跑到警長和小孫剛拐過去的角落圍着一從蒿草嗷嗷的叫。
「有情況!」幾個人嗖嗖的跑過去。
這一帶的草叢似乎特別的密實,就在剛才豐俊西臧身的樓後面。
殷斐跑到這,腳脖子崴了一下,腳下的地陷進去令他一個身子不穩。
忽的他一拍大腿:「媽的,被那小子給涮了!來這裏,誰快去車上取挖土工具,快去!」
幾個年輕的小警員立馬回身,兩分鐘後兩把修車用的扳手和幾根鐵棍拿回來。
分局長扔掉煙蒂親自動手,殷斐拿撬棍,幾個人只一下,便發現草叢深處的草皮是活動的。
警長用手一搬,草皮被抬走,下面竟然是個洞口。
此時在附近迷糊半天的警犬迅速的圍攏來衝着洞口下面叫。
「我們一直沒找到沈曦,會不會也掉下去了?」警長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