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對巨蛇頭骨有顧忌,想必這些怪物早就一擁而上,將陰屍分吃了。
而到了如今,我也看清楚,站在陰屍旁邊的,正是原本應該在其它地方的阿三!
這真是奇怪了,他不是躲在銅甲屍的屍氣里嗎?並且還準備攻擊連道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陰屍身邊?
不等我想明白,阿三就抬起手,要去抓陰屍身前的氣旋。陰屍的嘶吼聲逐漸低落,似乎它現在無比虛弱。我看到,它的骨頭有些裂紋,一絲一縷的氣,從裏面散出來,匯聚到氣旋當中。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連道真手上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在陰屍身上。阿三站在旁邊,自然看的清楚那血光是什麼。
他很是得意的笑着說:「你已經把血給了祭品,現在就算把心挖出來都沒用了,這東西,一定是我……」
他話沒說完便愣住了,因為幾乎要落入掌中的氣旋,忽然間散開。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眼前很突兀的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線。這根血線如髮絲一般,順着我的胸口,連到了陰屍身上。
阿三費盡心機想得到的氣旋,在散開後,竟順着這根血線,朝我湧來。之前聞到的那股香味,撲入鼻腔,讓我渾身都開始發輕。
我聽到阿三無比驚慌的大喊着:「不!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阿三剛出現在陰屍旁邊的時候,連道真就已經發現了他。只是銅甲屍更加兇猛的撲過來,完全沒有顧忌的攻擊,仿佛就算自己被打的魂飛魄散,只要能攔住連道真就算賺了。
那麼兇猛的攻擊姿態,讓連道真根本無法靠近陰屍。但是,送出一道血光,對他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此刻,連道真氣定神閒的一拳擊退銅甲屍,沒有多做糾纏,繞了一圈回到我的身邊。他望着站在陰屍旁邊,有些發愣的阿三,微微一笑,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自以為算盡一切,殊不知我也能猜到八分。雖有兩分意外,但我是連道真,所以我能彌補。而你,卻要因為這兩分優勢,輸掉一切。」
阿三愣愣的看着我,他的眼中,有三分意外,三分不解,剩下的,全都是慌亂。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阿三無法置信的搖着頭,他突然發瘋似的大喊:「這絕對不可能!一個人的血,絕不可能同時用在祭品和它身上!」
連道真淡然一笑,說:「有誰告訴你,那是同一個人的血。」
「你什麼意……」阿三話說到一半,突然看着我愣了。他抬起手,指着我,不敢相信的說:「他……他難道也是……」
連道真沒有回答,此刻,那些帶着迷人香味的氣,已經全數湧入我體內。我分不清它們究竟去了哪裏,或許是心臟,或許是所謂的經脈,又或許是全身血肉。一種輕盈而有力的感覺,讓我感到矛盾。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好是壞,但目前來看,似乎還不錯,起碼我還活着。
嬰屍抱着斷臂,從屍氣里飛出來,它看看發呆的阿三,又看看我,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是想安慰阿三,它輕輕的叫了兩聲,然後把手裏的斷臂遞給阿三。
看着那隻斷臂,阿三忽然大叫一手,將斷臂從嬰屍手裏奪過來,然後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幾腳。他一邊踩,一邊對嬰屍大喊:「有什麼用!有什麼用!我們要的不是這個!」
嬰屍像是被嚇到了,它怯怯的退了一點距離。阿三喊着喊着,突然有些哽咽。嬰屍呀呀叫着,連忙飛上前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用力抱住阿三的脖子。那細細軟軟的稚嫩嗓音,聽起來是那麼舒服。
阿三忽然大哭起來,他哇一聲抱着嬰屍,跪倒在地,痛哭出聲。
墨綠色的光線,終於完全消散。轟隆隆的響聲中,巨蛇頭骨開始緩緩下沉。銅甲屍從後面走上來,抓起阿三,將他帶離了那邊。
在黑暗中,聽着阿三的哭泣聲,我總覺得有些不忍心,同時又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便問連道真:「剛才怎麼了?」
連道真注視着黑暗中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說:「他始終不願意告訴我們,究竟要什麼。從我們進入這裏,他就開始布下一層層的圈套。例如表現出對這裏的不熟悉,以此讓我們以為,他也要摸索。實際上,他對這裏很熟悉,不僅知曉如何運用那塊頭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