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半獸人山谷,這裏看起來依舊靜謐美好,村民們的生活無憂無慮,沒有衝突,沒有仇恨,沒有利益的糾紛,大家都親如一家,快快樂樂。
西格瑪問了幾個人關於悲風的消息,他們都表示沒看到他過來,等問到「王」的信息之後,他們卻都臉色大變,推說不知,忙不迭地逃之夭夭,仿佛「王」就在看着他們一樣。
西格瑪沒去找大長老,隨便揪了一個人,問了關押狼骨朵——也就是那個想要逃跑的豹頭人——被關押的地方,徑直往山谷的禁閉室走去。
禁閉室外守着一個人,西格瑪懶得跟他廢話,伸手一個虛弱詛咒籠罩過去,旋身一記鞭腿正中腦袋,將這猝不及防的狗頭人踢暈。雖然是個死靈法師,但經歷了這窩火的事情,華盛頓家族那狂躁暴力的兄貴血脈正在熊熊燃燒。
將根本沒上鎖的禁閉室踢開,豹頭人正端坐在草蓆上,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看向西格瑪,豹眼中充滿困惑,西格瑪也不多話,直接道:「狼骨朵,悲風去跟你們的王講道理了,老子也要去找你們的王講講我的道理,你要不要一起去!?」
狼骨朵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光芒,豹頭人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神情極速變換,最終變成了看破一切的釋然,微笑道:「好。」
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西格瑪與狼骨朵對視一眼,並肩走出屋外,牛頭人大長老帶着百十名村人堵在禁閉區的入口,神色複雜地看着西格瑪,大長老上前一步,沉聲道:「與狼共舞,狼骨朵觸犯了王的鐵律,理應被王殺死,雖然逃得一命,但依然要接受村規的懲罰。你是村裏的客人,不應該破壞主人的規矩。」
西格瑪哈哈一笑:「牛頭老怪,我正好有件事情要問你。悲風聽說了你們半獸人的慘事之後,決定找你們的王講講道理,我不曉得他是怎麼知道王在哪裏的,但我覺得你肯定知道,你們膽子小,寧肯讓悲風一個人去給你們出頭,也要窩在家裏抱着婆娘發抖,我也不強求,但你得告訴我,你們口中的『王』到底在哪裏。」
「不用問了。」狼骨朵冷冷道,「悲風一定去了禁地,那裏是王劃下的禁區行宮,只有大長老受到允許後才能進入,其餘的半獸人亂闖的話,一定會被殺死,從無倖免。」
「好,那第一個問題就解決了,第二個問題,悲風去找你們的王講道理了,巧了,我也有些道理要跟你們的王說一說。」西格瑪精神力運轉,山谷的風聽他號令,將他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使整個山谷的人都能聽到,「誰願意跟我一起,與那位王講講道理去?」
他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說不通道理,說不得只能動動拳頭了。」
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聞言大嘩,有十幾名年輕的半獸人旋即越眾而出,快步跑到西格瑪的一方,也有更多的年輕人躍躍欲試,相互討論詢問,卻遭到了父輩祖輩們的呵斥,泱泱地低下頭來,最終,民眾的輿論統一成一個方向,「王這麼厲害,反抗的話一定必死無疑,現在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別出谷,別觸犯王的禁忌……」
見到這種情形,西格瑪哈哈一笑,轉頭道:「狼骨朵你知道嗎?人類很擅長馴養各種各樣的動物,所有養過馬的人都知道,每隔一代或數代,戰馬馬場的人都會去草原捕捉兇悍剛烈的野馬,牽回來給馴養的馬匹配種,這是為什麼呢?是為了保持每一代戰馬的烈性和血性,因為對於戰馬而言,勇氣和血性是最重要的,因為對於所有的動物而言,被馴養的唯一後果就是一代代漸漸失去血性,失去勇猛無儔的烈性,漸漸退化成被圈養的廢物,即使是被牽出來宰殺也會乖乖引頸待戮,給一點草料都會高興得歡天喜地,將馴服的奴性漸漸刻在骨子裏,不僅僅是自由,連尊嚴都自我捨棄了……」
西格瑪伸出手來,冷笑着指着木然而立的半獸人們,「就像他們一樣!」
一位看起來很有威望的狗頭人聞言怒道:「你在侮辱我們嗎?」
「侮辱你大爺,老子是在罵你們。」西格瑪摳了摳鼻子,將一團鼻屎向對面彈去,「連被圈養的自覺都沒有,真是令人羨慕,就這樣愚不能疑,稀里糊塗地躺進棺材裏,真是幸福啊。」
「住口!我們把你當朋友的,為什麼要說這種過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