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揚離開之後,我終於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剛才的一切,仿佛是歷經了一場巨大的戰役,身心都已然疲憊不堪。曾經給過彼此的承諾一個個回頭嘲笑我,我恨人生的反覆無常,恨自己沒能在開始的時候好好抓住,如今物是人非,我們的愛情成了一場絞心的孽緣。
冰涼的牆貼着我同樣冰冷的脊背,寒風從周圍的縫隙里灌了進來,那嘶嘶的風聲仿佛是在嘲笑我。身旁的紫檀香爐里,裊裊白煙不知疲倦的升起,聚攏了,又散開了,詮釋的不過是他們在人間最後的優雅。透過那迷離的霧氣,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陽光灑滿的夏日午後,大片大片碧綠的荷葉下,笑容如陽光般男子……
然而此時,再美的回憶也不過是上天所開的一個巨大玩笑罷了。
就像這煙,香盡了,就再也聚不攏了……
怔怔的看着那朦朧的霧氣,燭光在霧氣里忽閃,我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如果這是上天給我的考驗,那麼他贏了。
我絕望的閉上眼,淚水已經留不出來了,心中的痛卻一點也沒有減少。就在那一刻,周身忽然一陣溫暖,我睜開眼一件水色的袍子裹住了我赤裸的上身,帶着熟悉的味道。抬眼,我對上了那似水的鳳目,目中淌着滿滿的心疼。
「我……」我想開口說些什麼,才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了,剛才的那一幕仿佛是抽乾了我身上所有了力氣,就連說話都變得困難。
他伸手抱住我,話語忽然變得低沉而可怕,「如果他繼續下去,我一定會殺了他!」那一刻,我在影堯眼中看到了冷冷的殺意,在那絕美的臉上顯得如此可怖。
「別!」這眼神太過恐怖,我不敢想像,伸手抓住他衣衫,「這全都是我的錯,不能怪他!」的確,在愛情上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然而一定要為這件事找一個承擔的人,那麼我寧願接受一切的懲罰。
「錦兒……」影堯看着我,手拂過我凌亂的髮絲,「為什麼你要這麼傻?你是為了他才離開的,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你知道嗎?我不想傷害他,可是到頭來我卻傷了他那麼深……」苦澀再次泛上心頭,當初的離開是為了保護他,然而今天我卻成了傷害他最深的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閉上眼,「我不想的,不想的……」
影堯望着我,白皙的臉上那兩條劍痕結了疤,痕跡不深卻狠狠的刺痛了我的眼。我不僅傷了非揚,還害了影堯。
「你沒有錯!」一聲低吼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愣愣的看着影堯,一直以來他在我面前永遠是那麼輕鬆的語調,溫柔的眼神,然而今天他看着我,燦若星辰般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我只從那眼裏讀出了苦澀,「如果你一定要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那陪你一起錯!」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我不配……」
話未完,他卻湊過來,舔舐掉我臉上的淚痕。我驚在那裏,任他細細的舔着,仿佛時間在那一刻被靜止,伴隨着低聲的喃喃,「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苦的……我對天起誓,我上官影堯會守着你一輩子!」
「啪!」金屬掉落的聲音,非揚站在門外,灼日冷冷的躺在地上,連同他的主人淒寒的眼神。
燭光照在他漆黑的眸子裏,映出滿目的絕望,嘴角因為痛苦而顫抖着,染血的戰袍上慘澹的光,「果然……」他動了動唇,說出了一個詞,卻再也沒有繼續下去,只是盯着我們不再言語。
「非揚!」影堯果斷的站起來,「你必須聽我把一切說清楚!」
「不必了!」冷冷的拒絕,如同這寒夜裏最陰冷的風,「你要說的,我已經全都看到了,你要守他一輩子嗎?」他頓了頓,忽然勾起一絲冷笑,「很可惜你要食言了,他是我顧非揚的未婚妻,誰都搶不走!」痛苦、哀怨、仇恨……交織着的眼神冷得可怕。
「哈哈!」影堯忽然一反常態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非揚同我一樣,愣了神。良久,才低聲吼道,「你笑什麼?你在嘲笑我是不是?她是我的女人,你卻從我手中搶走了她!你這個混蛋!」那手抓住了影堯的衣襟,眼神中滿是憤怒。
「顧非揚,我一直以為你比我成熟。」影堯任他抓着,臉上卻滿是輕蔑的笑,「如果你是這樣一個人,那麼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