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為何離開的,已經不重要了,即使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仍是東嵐的大將,選擇了我就等於放棄了一切。
非揚,我不配愛你……
「你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對了是不是?」他的眼紅紅的,仿佛一頭猛獸,衣上的血跡在燭光里顯得格外刺眼,「你說!說你不愛他!說你離開我是迫不得已!你說啊……」
望着這樣的他,那橫亘在眼中的液體終於涌了出來。
你知道嗎,這樣的你讓我心痛……
一個突如其來的吻,霸道的侵入,片刻血腥便漫上了我的口鼻。而我已然失了神,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任他肆虐的吻着,唯有那斷了線的淚沾濕了他的白衫,和白衫上暗紅的血漬。
衣襟被粗暴的撕開,剎那一股涼意襲來,我愣愣的看着發了瘋似的他,如果這樣可以把我欠他的還給他,那麼,我願意!
撕碎了的褻衣像飛舞着的白蝶,在燭光的慘澹里蕭瑟的落下,那哀怨的光像一張結的縝密的網,將我們緊緊的裹在裏面,甚至連呼吸都被禁錮。
那單薄的褻衣很快就被撕碎,那冰冷的牆貼在我的脊背上,徹骨的涼意一絲絲滲透進我的身體裏。每一個落下的吻都像是上天給我的懲罰,讀不出甜蜜,唯有苦澀的滋味爬滿心頭,越來越苦,越來越苦……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那絕望的目光,然而一切卻靜止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反抗!」他低吼着,汗水濕透了長發,絲絲貼在臉上,那漆黑的眸子裏不滿了血絲,像是一條條嗜人的蟲。
「如果這樣讓你好受些……」我不敢看他,赤裸的身體沒有讓我覺得羞恥,然而我卻為自己的心感到羞恥。我這是怎麼了?甚至以為這樣可以還他我所虧欠的。從何時開始,我竟變成了這樣,我恨我自己,恨現在的自己。
死寂一般的沉默,唯有那閃爍的燭光不斷的吞吐着焰火。
忽然,冰冷的周身被他溫柔的抱住,那似曾相識的廝磨在耳畔響起,「告訴我,告訴我你是在騙我……告訴我你還愛着我……告訴我錦兒……求求你……」低聲的喃喃鑽入我耳際,每一聲都說在我心上,像是世上最尖利的刀,一刀刀劃在我心上……
那樣的非揚,那樣的乞求,簡直實在蠶食我的生命。
淚水已經流干,而我卻無力回答。
終於他鬆開抱着我的手,眼光漸漸黯淡了下來,有些頹然地渙散着。驀地,他轉過身,緩緩地邁出了一步,似乎是想轉過來的,但終究沒能回頭,習慣性的又邁出了一步。
木門悽厲的摩擦聲,緊接着秋風的呼嘯聲在耳邊響起,像是一頭咆哮着的猛獸,窺視着人世間的一切。
我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心,仿佛也隨着他的消失,被剜去了一塊似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痛橫亘在心口。一切就發生在那麼一瞬間,可我卻覺得,好像經歷了漫漫一生的等待……
這小小的一步,便是你我的咫尺天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