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完脈察看傷勢後,白老取出金針來救治張有風。看他下針手法嫻熟,靖辭雪心安了許多,因遭術法反噬,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太醫令,現下城中疫情嚴重,你們快些回去吧,留下一人幫助白老就好。」靖辭雪蒼白着臉,聲音有些飄渺。
「是!」說完,太醫令留下一名年輕太醫,領着其他人離開左相府。
靖辭雪看向神色專注的白老:「本宮先行回宮,張左相就拜託您了……」說着,她在亓官懿的支撐下,朝白老微微彎腰。
「多謝皇后信任。」白老沒看她,但說話的口吻已不如往昔般含針帶刺,「張左相是斕瓴棟樑,草民必定全力以赴。」
得到白老的肯定答覆,靖辭雪虛弱地笑了笑:「多謝。」轉而又對面帶憂思的左相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才邁開一步,人就打晃,在亓官懿和左相夫人的驚呼中暈厥過去。
「皇后!皇后!」任憑他們怎麼呼喚,癱軟在懷中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白老已經施好針,聽到聲響連忙趕了過來,伸手探上她的脈搏,「桑央谷的術法和反噬老夫也是不懂,皇后她……」白老蹙眉,對左相夫人說道,「以皇后目前的狀況,怕是不能回宮了。」
「白老放心,妾身會好好照顧皇后的。」左相夫人明白白老的意思。
白老點頭。他畢生效忠於斕瓴皇室,對奸臣佞相的女兒自是難有好感。然而此時,他忽然對眼前這個柔弱卻堅強的女子感到心疼。
靖辭雪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的房間,回想起自己在回宮前暈倒,再環顧了下身處的地方,知道自己應該還留在左相府里。
看到窗外天色已黑,她不禁蹙了蹙眉。
「皇后娘娘,您醒了?」這時,左相夫人領着兩名婢女進來,婢女在桌子上擺好晚膳後,便退下了。
靖辭雪點點頭,準備起來,左相夫人忙上去扶住她:「娘娘小心。」
「本宮已無大礙,你不必如此介懷。」見她擔心自己,時刻小心翼翼的,靖辭雪笑着寬慰她,「張左相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嗯。」左相夫人點頭,感激道:「娘娘為救有風不惜被術法反噬,還暈厥過去,如此大恩大德,妾身與張府上下沒齒難忘。」
「張左相忠君愛國,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鑑,此次卻因本宮……」靖辭雪有些哽塞,在左相夫人的扶持下,走到桌旁坐下,「本宮雖有苦衷,連累左相差點喪命卻是事實。何況眼下國主生死未卜,斕瓴國不能沒有張左相。」
「妾身粗鄙,不懂朝政大事,只知道皇后娘娘為了救妾身的夫君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夫君是天,天若塌了,妾身與這一大家子也就散了。」左相夫人夾了些菜放在靖辭雪的碗裏,「相府簡陋,不知這些菜是否合娘娘口味?」
一天下來,靖辭雪仍不覺飢餓,但不好意思推卻,便夾起來嘗了幾口,不時,又看向窗外。
左相夫人看出她的心思,道:「亓官大人已經回宮,他走時托妾身告訴皇后,宮裏有他,娘娘不用擔心,要以鳳體為重。」
「本宮知道了,你不必在此陪着本宮,去照顧張左相吧。」
左相夫人一點也不小家子氣,聽她這麼說,點頭道:「白老說娘娘身子極虛,要好好休養。妾身在門外安排了婢女守夜,娘娘可以安心歇息。妾身告退。」
在左相府里歇息了一夜,靖辭雪稍稍恢復了元氣。她去了張有風房裏,此時,張有風已經醒來,只是面色仍然蒼白無血。
「皇后……」張有風動了動乾枯的嘴唇,目光里閃動着異樣。顯然已經知道了靖辭雪不顧一切救他的事。
靖辭雪抬手制止了他,免得他扯到傷口:「張左相,本宮知道你有所堅持,本宮不會再逼你,但希望你體諒,給本宮半年時間。」
見自家夫君猶在遲疑,左相夫人拍了拍他手背,輕聲喚了句「有風」。
「斕瓴國姓『祁』,本宮絕不會動它分毫。」靖辭雪堅定道。
張有風沉思過後,道:「臣相信皇后會說到做到。」
靖辭雪會心一笑,聽到下人進來稟報說亓官大人來了,心知亓官懿是來接她回宮的。亓官懿進來,行禮時留意了下靖辭雪的臉色,見她無礙才放心,又
108 體察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