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武側身對着牆躺着床上,身子蜷縮着。
顧菁菁見他如此落魄,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牢頭開了鎖,喊道:「顧武,有人來看你了。」
顧武,多麼可笑,他曾是那不可一世之人,人人鞍前馬後,溜須拍馬,現如今成階下之囚,竟被頤指氣使直呼名諱。世間人暖,世態炎涼,本該如此。
顧武沒有反應,顧菁菁緩步走進來,卻見他身子突然一僵,繃着筆直。
顧菁菁不說話,她接過小桃手裏的飯菜,打發她外面等候,又聽着顧武啞着嗓子問道:「你來做什麼?」
這一聲喝令,讓顧菁菁心裏嘲諷,如果可以她情願不來;如果可以,她情願兩人毫無關係;如果可以,曾經的是是非非她情願從未發生。可是這些是多麼荒唐,你說它沒發生,難道就真的沒有發生嗎?它就像一個噩夢一樣,彼此縈繞在內心。
顧菁菁淡淡回答:「你爹讓我來看看你。」
顧武身子不動,只是潸然道:「如果不是我爹讓你來,你肯來看我嗎?」
「不會!」沒有欺騙,沒有矯揉造作。她那刻十分坦白,因為她並不害怕會失去什麼,同樣她也不希望去得到什麼。
顧武身子一顫,身側的拳頭緊握着,他的後背緊緊繃着,顧菁菁看得出此時此刻,他內心的難受。
顧武沉沉道:「我離開,你是最高興的吧!」
「是!」顧菁菁坦白。
呵呵,顧武痛苦的笑着,他竟流着淚問:「帝君他待你可好?」
「好與不好都與你無關!」顧菁菁的這話讓顧武沉痛的閉上眼,他說:「我只是關心你,對你沒有別的心思?」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我已經看開了!」
「別的心思!」顧菁菁聽到這番話不免哂笑:「你真的看開了,如果你看開了,你就不會強搶民女了,做出魚肉百姓的事了,你可知道你的每句話,都讓我感覺噁心!」
「你還是恨我?」
「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顧菁菁失去冷靜,她似乎是在控訴着某件事情。
「對,你該恨我的,畢竟是我毀了你!」
「這頓飯,算是餞別宴,從此之後,老死不相往來,這輩子我不想再聽到你的名字出現在我耳邊」顧菁菁說完,無情的扔下這籃子中的酒菜,讓那牢頭打開牢門,於是頭也不回的離開此處。
這是她的一個噩夢,她以為她可以放得下,可是直至今日見到他,她才發現她根本無法釋懷。
顧武上路的那天,顧盼依依不捨,老淚縱橫,顧瀟一旁不說話,然後是眼睜睜地看着顧武離開。
顧菁菁城牆之上,遠方眺望,嘴裏似乎是念念有詞着什麼。當空中灑下雨滴時,那空中的雨,眼中的淚,竟讓她渾濁了。不知道為何流淚?是解脫釋然,還是為那悲傷的過去?
而後的幾天,宸宮裏格外的熱鬧,鑑於夙思羽宣稱她有孕一事,她的宮裏是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也在這熱鬧忙碌的時間裏,也稍微平靜了幾許,直到一個消息的傳來,又打翻這後宮女人的平靜,為那之後的陰謀鬼祟增加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