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暫且稱他們為陽光面的英俊和陰暗面的英俊,陽光英俊不知道發生在陰暗英俊身上發生的事,但是他的身體卻又有那樣的記憶。當有人撫摸他的身體時,他會下意識的尖叫和反抗。」楊文彬轉過身來看向客廳中的人們,語氣中夾雜了怒火,「你們都知道這些,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孟陽平,沒有一個人想要拯救這個孩子!」
楊文彬盯着這些客廳中巍然不動的大人們,但沒有一個人出聲,馬向桃甚至刻意別過了頭躲開視線。
這些人怎麼能如此淡漠?一瞬間,有一股絕望向楊文彬席捲而來。
「那就讓我們先說說你吧,馬向桃!」楊文彬指名道姓。
「什麼?我?」馬向桃立刻尖叫起來,「和我有什麼關係!」
「請您再告訴我一次,孟陽平和梅晴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幹什麼?」楊文彬問道。
「我……呆在我的房間裏……」馬向桃顫抖着開口:「……在,在睡覺……」
「上半句對,下半句是謊言!」楊文彬冷笑一聲,「你沒在睡覺,你醒着,在觀賞那出殺人好戲。你一定看到了,不然你就不會隱瞞真相。因為你是當年的知情者之一,你知道當年許珊不是失蹤,而是被梅晴殺害的。多年後你又拿出這件事情勒索孟陽平。當然了,你這麼做有你自己的理由。你在a市有一個孩子,是個男孩,才十二歲。四年前你和丈夫離婚了,法院把孩子判給你的前夫,但你前夫對孩子並不好,而且也沒有足夠的錢讓他過上好日子。你想幫助孩子,所以你需要錢。你的孩子名下有一個賬戶,每年都會有一個匿名賬號,匯去一筆錢,而毫無疑問,那是孟陽平給你的封口費。你一定逼着他設定了自動匯款,這樣,只要他不取消設置,每年你的孩子都會得到一筆錢。但是現在不同了,你看見孟陽平被殺了,但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失蹤了。所以你覺得只要你不說出真相,阻止警方調查你就會無止境地得到那筆錢,真是太可笑了。」
馬向桃捂着嘴,無聲的流着淚,垂下頭去。
「然後我們該說說你了。」楊文彬的視線直勾勾的看向了於永逸。於永逸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立刻爭辯道,「和我沒有關係!我是無辜的!」
「你不是!」楊文彬厲聲說道,「你的名字甚至都不叫於永逸。你把自己的舊身份掩埋,改名換姓潛入到這個家中。許興言,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嗎?耳熟就對了!你就是許珊的親生弟弟,那個十四年前被梅晴奪子謀殺的可憐女人的弟弟。十四年來你一直在追查,想要查出自己姐姐失蹤的真正原因。最後你終於找到了這裏,你編了化名,到這家來做男僕。但是你仍舊不確定事實。梅晴已經瘋了,孟陽平的口風又很緊。你一直呆了六年,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直到最近。也許你偷聽到了什麼,也許你找到了什麼證據,最終你確定了真相。你借孩子之手復了仇,卻根本不知道那個孩子——那兩個孩子,就是你姐姐的親骨肉。」
於永逸咬緊了嘴唇,不再說話。
「孩子?」袁承澤試探的問道,「難道說是雙胞胎……」
終於,楊文彬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到了始終沉默不語的孟英華的身上。
「當孟英俊自己不知道自己被侵犯,而莊園裏的人都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時,最想要保護自己弟弟的就是他的哥哥。你想救他,你想盡了一切辦法,但你只是個孩子,什麼都做不了。你早對孟陽平萌生過殺意,但始終沒有機會和勇氣。你可能並不知道,當你糾結和不甘的時候,有一個人始終在暗處注視着你,觀察着你,他想要借你的手殺人,而他也最終推了你最後一把。這個人,就是於永逸。於永逸想為自己的姐姐報仇,卻又可恥的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你一定記得,英華。那一天就像往常一樣,於永逸被安排照看着你們兩個,但他單獨把你叫出來,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和你談論孟英俊的事情。」
「『我聽說老爺今天又去喝酒了,恐怕老爺又要對少爺……』」
「『英俊少爺一直在痛苦,第二天醒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卻怕你擔心而不敢開口告訴你……』」
楊文彬垂着眼,平靜的敘述着,「這些話一定勾起了你深刻的痛苦吧。有一天晚上,你被人弄醒了,睜開眼睛卻看不見任何人,你走出房間,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