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午飯,章華進來稟告,表姑娘來了。范謙政一皺眉,猜到一定是母親指使來得。他這個表妹半點主見都沒有,說話扭扭捏捏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雖說是打小認識卻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思忖間,郁芬芳打外面走了進來,見到他低頭說道:「姨媽讓我帶些衣物給表哥,小廝抬到廂房去了。一會兒我親自收拾一下,表哥一個丫頭都沒帶過來姨媽很惦記。」
「嗯。」既然來了就由着她去吧,天已過晌,今天是回不去了,只好吩咐章華再收拾一間房。
芬芳抱着厚被去了表哥的房間,不覺一皺眉,「沒有丫頭就是不行,細看之下會發現很多灰塵,打掃的一點都不徹底。」連忙吩咐桔兒拿水盆、抹布,竟擼起袖子親自打掃起來。
「姑娘,這種粗活就讓奴婢來做,您吩咐就行。」桔兒請她一旁坐着。
她笑着回道:「你把床上的褥子、枕頭拿出去曬曬,屋子裏交給我。記住,邊曬邊輕輕敲打,讓裏面的棉花蓬鬆起來,這樣蓋起來才舒服。」
桔兒依言抱着褥子、枕頭出去,芬芳拿起桌子上的書,擦完下面又放回原處。表哥不喜歡別人隨便碰自己的東西,芬芳很清楚他的個性。
窗外傳來馬兒嘶鳴的聲音,她推開窗子,瞧着表哥牽着一匹馬。外面冰天雪地的還騎馬,要是摔下來可怎麼辦啊!
「表少爺好,這是要去哪裏啊?」桔兒笑着問道。
「好久沒去梅花庵坐坐了,我去討杯茶喝。」說罷,謙政飛身上馬,轉眼間就出了院門。
桔兒瞧着他的背影不解的說道:「家裏沒茶嗎?騎馬趕路就為了喝茶,真是不明白。你們也不跟着個人瞧瞧,誰侍候表少爺啊?」
「少爺和梅花庵的智能大師是好友,經常在一起論道。」章華笑着說道,「大師是世外高人,輕易不見客,我們跟去了只能在牆外面等着。大冷天的少爺心疼下人,所以就獨自前往了。估計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少爺每次去都會住上一兩日。」
不會回來?芬芳一怔,隨後關上窗戶,打掃的心情也沒有了。好容易找個藉口來田莊找表哥,沒想到剛見面一會兒的功夫人就走了。
謙政獨自策馬,郊外顯少有人,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風馳電掣的感覺真好。不多時就到了梅花庵,山門緊閉,下馬輕輕叩擊門上的銅環,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四周很突出。
不一會兒,一個帶髮修行的老婆子打開門,見到謙政忙笑着往裏面請。
「大師不在,臨走時交待我,要是公子來了就留住一晚,該見到的人明日自然相見!」她笑呵呵的說着。
尼姑庵不大,平日裏除了智能和兩個小尼姑,就只有一個做粗使的婆子。今個智能帶着兩個小尼姑去做法事,只留下婆子一個人。謙政也不客氣,進了庵中就在客房住下。
太陽剛剛升起來,一輛馬車由遠及近朝着梅花庵而來。
「姑娘,雲姑娘她們聽說要出來散心原本都很高興,怎麼就集體身子不舒服了?」知夏皺着眉頭問道,這丫頭一聽說要出府玩,第一個張羅要跟着來。
漣兒聞言笑了笑,「我現在是被退了婚的命硬之人,誰還願意和我走得太近?雲姐姐有心跟着來,卻也要顧及大太太的想法,這次退婚她半點好處沒得着,看着白花花的銀子飛了心裏肯定不自在呢。」
「今天本來是收店鋪的日子,姑娘不去反到這荒郊野外的。」知夏不解的說着。
漣兒淡淡的回道:「不過是接收個小小的店鋪,知春能應付。我名下有十幾家店鋪,光憑我一個人怎麼能打理的過來?以後你們都是有大用場的,慢慢鍛煉着看吧。」經過了退婚的事情,漣兒對身邊這四個丫頭更加信任起來。
說話間馬車停住,知夏先跳下去,然後把漣兒扶下來。梅花庵的院牆不高,可以看見裏面成片的梅樹。雖說是墨梅,不過是紅得發暗的梅花,每一朵都像凝固的血液,有一種絕望的美!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風一吹,花瓣和着上面的積雪紛紛揚揚落下來。
知夏過去叩門,婆子打開看看她又看看漣兒,「請問兩位姑娘有何貴幹?」
知夏笑着回道:「我們想進去上香,另外賞下梅花。」
「不好意思,大師不在恕不接客,還請兩位
042人生何處不相逢